河蚌神色驚疑‐‐不可能,怎麼會回到凌霞海域的海皇宮?她沿著紅藻走過去,兩邊的水母有桃花粉的、有寶石藍的,景色俱都是她最熟悉的。【蝦米文學 ]她行至宮前,大門如往常一般開啟。兩個侍衛恭敬地參拜:&ldo;海皇陛下。&rdo;河蚌搖搖頭,殿中一人緩緩行來,紅衣黑髮、步若蓮華:&ldo;又去哪裡玩了?&rdo;他語聲溫柔得如同冬日暖陽,一邊說話一邊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案上:&ldo;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蔥燒海參,快過來吃。&rdo;河蚌夢遊一樣走到案間,水晶碟子裡果然放著蔥燒海參,還有八寶豆沙魚,面前的人容色皎皎、舉止優雅:&ldo;又玩得一身汗。&rdo;他以柔軟的汗巾擦了擦河蚌的雙手,&ldo;好了,趁熱吃吧。&rdo;河蚌瞬間紅了眼眶。那菜香,真香。河蚌嗅了嗅,就開始流口水。可是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問:&ldo;我怎麼在這裡,海皇宮怎麼會在李家集的一口井底?&rdo;淳于臨微蹙秀眉,似乎不懂她在說什麼:&ldo;什麼李家集?&rdo;河蚌突然跳起來:&ldo;對了,還有你!你明明已經被鳴蛇拖進石縫裡了,我探過你的脈,是救不活了的,你如何又在這裡?&rdo;淳于臨坐在她身邊,細心地替她挑去魚中的刺,語聲寵溺中帶著無奈:&ldo;陛下,你又在玩什麼遊戲?今早我去東海買海魚了,你答應乖乖呆在家裡的,結果又跑出去玩了,現在才回來。哪來的什麼鳴蛇、石縫?&rdo;河蚌看看殿中擺設,俱是她所熟悉的模樣,她神色可怖:&ldo;難道我真的在作夢?容塵子呢?&rdo;&ldo;啊……&rdo;淳于臨哄她把嘴張開,將挑過刺的豆沙魚喂進她嘴裡,溫柔如昔,&ldo;容塵子是誰?聽著好像是個道士,陛下最好莫要招惹。&rdo;河蚌如墮幻夢:&ldo;不可能……&rdo;她打了個哈欠,低頭將自己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ldo;那我去哪玩了呢?&rdo;淳于臨又餵了她一塊軟軟糯糯的魚肉,輕聲問:&ldo;好吃嗎?&rdo;河蚌幾乎連舌頭都要吞下去,她答得毫不猶豫:&ldo;好吃!&rdo;淳于臨淺笑:&ldo;那麼快吃,吃完陛下應該午睡了。&rdo;河蚌吃著美味的魚,還在苦想:&ldo;那容塵子呢?&rdo;淳于臨用汗巾替她拭淨嘴角,笑如曇花:&ldo;又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rdo;河蚌很快吃完了魚,淳于臨揉揉她的肚子:&ldo;飽了嗎?&rdo;河蚌點頭,淳于臨便抱起她,穿過富麗堂皇的宮殿,走進她的臥房,連被子都是她平常用的。淳于臨將她放在水晶床上,河蚌確實有些昏昏欲睡,她變成大河蚌,整個身子都縮回殼裡。淳于臨輕輕拍著她的殼,哼著一首海洋的歌謠。河蚌將要睡著時,突然又醒過來‐‐容塵子在井上等她呢。淳于臨明明已經死了呀,清韻還幫她揹著幾個大橘子呢。可是眼前的淳于臨這般鮮活,難道清虛觀的事,真的只是南柯一夢?睡意襲來,大河蚌翻了個身抵制睏意‐‐不行,還是得想個辦法試試方好。她在殼裡咬了咬自己的手,痛得眼睛都要流下來,外面淳于臨依舊拍著她的殼,歌聲柔情百轉。河蚌想來想去,突然還真給她想到一個辦法‐‐真身化作人類,不是說那裡會有個什麼膜嗎?如果作夢,那東西肯定還在,嗯嗯,對!她眼皮越來越重,卻化作人身蜷在殼裡,伸手去摸自己下面。――雖然這個方法很囧,但總算還有效。食指入內,完全無阻無礙。大河蚌用明心訣滌盪自己神識,驅趕睡意‐‐不對,老道士不是夢,是真有的!那麼……淳于臨就是夢嗎?她張開殼看了看溫雅如玉的淳于臨,閉目再睜,驀然起身,一掌劈過去。周圍的一切都碎裂開來,海皇宮、紅藻、水母、守衛,全都不見了。井底依然是井底,幽暗清冷。而可怕的是,淳于臨卻在。他看向河蚌的眼神愛而悲傷:&ldo;你不願和我在一起了嗎?&rdo;河蚌搖頭:&ldo;不,你已經死了,你是三眼蛇變的!&rdo;淳于臨輕聲嘆息:&ldo;和我回海里去吧,那段日子我們都很快樂,不是嗎?&rdo;他嘆氣的時候總是特別惹人心疼,河蚌緩緩後退:&ldo;前念不生即心,後念不滅即佛,成一切相即心,離一切相即佛……&rdo;她念動佛偈,右手法杖一現,井水如有靈識,直襲淳于臨,淳于臨的身影被水一攪,倏忽之間,散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