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自己右手的傷處。容塵子將那個嚇呆了的麻衣小孩帶出了冰牆,其聲沉鬱:&ldo;它為何要讓我們殺掉這個小孩?&rdo;河蚌開啟鮫綃,右手的血已經止住了。只是她肌膚太過白暫,便顯得傷口更加猙獰:&ldo;因為小孩的罪孽最輕,在天道之中,無端殺害正神可能會引來天罰。妄傷無罪之人也是極重的罪孽。&rdo;她瞟了容塵子一眼,冷哼,&ldo;何況如果這個小孩就這麼死了,這裡一定有人會非常愧疚,它便又有了可趁之機。&rdo;容塵子什麼話也沒說,倒是清玄驚疑不定:&ldo;她實在不像這樣的人。&rdo;清素也頗為懷疑:&ldo;莫非她也被三眼蛇假冒了?&rdo;二人議論無果,大河蚌卻已經水遁離開了。容塵子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麼。大河蚌一回到劉府就四處尋淳于臨,一路問遍了僕人也沒人瞧見。她一路尋至春暉堂的假山。假山有個石洞,外種長青藤,是個避風的所在。&ldo;其實我也不是你所謂的大家閨秀,我的生母是爹爹的一個妾室,大夫人孃家勢大,又深得爹爹寵愛。我一出生……就被抱到大夫人房裡,一年也難得同母親見上幾面。大夫人不喜歡我娘,對我也不冷不熱。我在府裡……沒有幾個人會記得。&rdo;&ldo;所以劉閣老把你送給容知觀作個鼎器,以求仙道。&rdo;&ldo;嗯。爹爹雖然位高權重,但我畢竟是庶出,真正的好人家,也不會娶一個庶女為正室。我又不願嫁人為妾,所以……所以一直未指人家。&rdo;&ldo;你以後有什麼打算?&rdo;&ldo;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真的想殺了那條蛇給我娘報仇,但是我手無縛雞之力,我……&rdo;大河蚌沒有再聽下去,她轉身離開假山,去看廚房有什麼吃的。廚子們其實給她留了菜,還有好些點心。但是她手疼,轉了一圈也沒胃口,徑自回自己房裡睡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淳于臨從外面進來,端了些點心,自然有她喜歡的炒米餅:&ldo;起來吃點東西吧?&rdo;他語聲溫柔如常,河蚌翻了個身:&ldo;不吃。&rdo;淳于臨將她強拉起來,他本就是個心細如髮的人,立刻就發現她右手的傷勢:&ldo;你的手……&rdo;他緊皺了眉頭,&ldo;容塵子和行止怎麼搞的!受傷了也不給上藥!!&rdo;他找了生肌續骨膏,細心地為她塗抹:&ldo;疼不疼?&rdo;河蚌立刻就眼淚汪汪:&ldo;疼!&rdo;淳于臨嘆了口氣,將點心端到榻前,在床頭的矮櫃上擱好,又抽出她懷裡的鮫綃。鮫綃上沾了不少血,他得幫她洗好。剛剛出門,就見劉沁芳守在門外,她接過他手上血跡斑駁的鮫綃,溫馴賢良如同一個小妻子:&ldo;我去洗吧,這些事不是男人應該做的。&rdo;她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已經響起:&ldo;不要讓別人碰我的東西,你要不願意洗,有的是人樂意!&rdo;淳于臨趕緊從劉沁芳手裡接過那段鮫綃:&ldo;我自己去。&rdo;河蚌站在門口,她眯著眼睛,又嬌又橫:&ldo;不用,我不要了!&rdo;淳于臨微微嘆氣:&ldo;嗯。&rdo;河蚌回房繼續睡了,劉沁芳站在原地,再抬頭時她已收起眼中的淚花,含淚帶笑:&ldo;對不起。&rdo;淳于臨將那鮫綃卷在懷中,低聲安撫:&ldo;無事,她早就想換掉這根鮫綃,與你無關。不必往心裡去。&rdo;劉沁芳咬著唇,許久才點頭。淳于臨轉身出了劉府,他得回一趟海里,去找鮫人看看上次訂的那條鮫綃好了沒有。鮫綃止血有奇效,質地又柔韌,最適合河蚌。☆、:敵人的資格夜間,淳于臨替河蚌取回了一條新的鮫綃,她右手疼得厲害,脾氣也很糟。淳于臨小心翼翼,做了好多她愛吃的糕點,又講了些奇聞趣事給她聽,好不容易才將她哄睡。他剛出得房門,就見劉沁芳立在門口的臺階下,她的髮間隱約可見露珠,不知已在這裡站了多久。淳于臨微怔,怕驚醒河蚌,領著她行出十餘丈遠,方問:&ldo;有事?&rdo;劉沁芳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低著頭不敢看他:&ldo;這個……送給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