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甜也未曾見過這般陣仗,她平時也自以為修為不凡,豈知此時根本不能近身。河蚌將幾個人再次遁至西角入口:&ldo;先進去。結陣防守。&rdo;葉甜看了她一眼,終究沒有說話,領著四個師侄入了西角。巨蛇此時一心要置河蚌於死地,冷不防又一口毒液噴過來,容塵子掐訣以符咒為結界將其擋下。河蚌不斷施術降溫,又要清理小蛇,就有些自顧不暇。正手忙腳亂中,葉甜從旁竄出,她畢竟紫心道長的高徒,抵擋小蛇爭取一下時間還可以做到的。河蚌躲在她和淳于臨身後,壓力頓時減輕許多:&ldo;陣結好了?&rdo;葉甜也顧不上鬧脾氣:&ldo;好了,剩下的清玄他們可以。&rdo;河蚌點點頭用水紋將三人都護住,再度吹響了海螺,三眼蛇憤怒地咆哮,噴出的毒液沾染上諸人的衣角,將衣袍融出大大小小的窟窿。莊少衾手臂上也被毒液濺到,他毫不猶豫地削去了一塊皮肉,又施了止血咒止血。葉甜幾次三番想要衝過去,河蚌拉住她:&ldo;別去,你過去也只累贅。&rdo;一向衝動易怒的葉甜卻沒有生氣,她靜靜地攔在河蚌身前,咬牙擋住三眼蛇。冰錐入體,蛇血濺了她一頭一臉,她抿著唇毫不退縮。陣中央母蛇終於也漸漸體力不支,火焰開始低弱了下去。河蚌海螺聲響,冰藍色的海水完全壓制了火焰,容塵子祭出一張金色的符咒,一團金色的火花爆裂開來,陣中的母蛇慘嚎一聲,一隻眼睛已然炸開,黑水四濺。它徹底動了怒,額間:日更黨沒臉見人耳邊火焰的聲音突然靜止,喉間一片甜腥。河蚌怔了片刻,緩緩退後,她以手捂著胸口的傷處,那血從她指縫之間溢位,鮮豔奪目:&ldo;淳于臨。&rdo;她輕聲喚他,每一個字都帶著疼痛,最後卻什麼也沒說。淳于臨一直垂首靜立,容色沉靜如深海:&ldo;嚐到被人漠視的滋味了麼?&rdo;他在笑,眸子裡彷彿隔著一層水光,明亮卻哀傷,&ldo;我們在一起三百多年了,而我在你眼裡,不過就是塊儲備糧。只為了神仙肉,你便可以委身別的男人、甚至不惜取他性命!只為了迷惑鳴蛇,你便可以讓我和別的女人同眠共枕!何盼,你愛過我嗎?&rdo;他水色深瞳一片茫然,&ldo;不,或許我該問,你知道什麼是愛嗎?&rdo;劉沁芳提著短刀站在淳于臨身後,鳴蛇噴出的火焰映著她的臉,那張年輕的面孔,已被貪慾覆蓋:&ldo;臨郎,同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剖出天水靈精才是正事!&rdo;淳于臨緩緩揚起手中日輪,唇被咬出了血:&ldo;如果數千年的光陰都不能讓你學會愛,那就學著恨吧。&rdo;他握住河蚌的肩頭,日輪幾番試探,眸中陰鬱一閃而過,隨後右臂用力,將河蚌推出了北角。河蚌的長髮被火焰的熱浪帶起,火光映在她眸中,光華氤氳。鮮血硌在喉頭,她一句話也說不出。星芒諸角中的人只看見她突然出了北角,容塵子和莊少衾正抵禦母蛇的火焰,母蛇傷勢已重,如能耗死了她,也算是減少己方傷亡,但見河蚌突然衝出來,難免有些不解。最後還是容塵子凝眸冷聲道:&ldo;她受傷了?&rdo;莊少衾還來不及答話,陣中母蛇已然注意到了突然竄出的她,那距離太近,母蛇用盡全身力氣,噴出一股藍綠色的火焰!河蚌避無可避,正面迎上。當火焰觸及那柔美的身體,容塵子心中一痛,突然想到曾經的呢喃細語、耳鬢廝磨,以及午夜夢迴時,那鋪了自己半肩的青絲。他隨手抽了一張符咒,還沒來得及看看是什麼顏色。晚了……他手心裡全是冷汗,一個聲音不斷地告訴他晚了,他有片刻的不知所措。一聲如同玻璃炸裂的聲響,容塵子幾乎整個人撲在河蚌身上,河蚌裙裾血染,面色蒼白如雪。她似乎也嚇壞了,緊緊抓著容塵子的衣襟,半天不說話。容塵子手中的符咒擋住了母蛇的毒液,迅速將河蚌抱到一邊。河蚌摸摸頸間,那裡一塊護身符已經碎成數塊。那還是上次長崗山上,容塵子系在她頸間的東西。她埋首在容塵子胸前,許久才抬起頭,容塵子與她對視,離得太近,他能看見河蚌瞳孔中的自己。河蚌眼中的驚痛漸漸淡薄,她依靠著容塵子艱難起身,望定北角的淳于臨。唇邊忽然飄過一陣似藥似花的香氣,她抬眼看容塵子。容塵子劃破手腕,將血喂到她嘴裡。他語氣極盡疏離:&ldo;莫這般看我,貧道不願再同你有任何牽連,但今日你在此,俱是貧道相邀。&rdo;他施了一個止血咒止住河蚌胸前的傷口,語氣淡然,&ldo;貧道雖不便插手你與淳于臨之間的事,卻總不至於就這麼見死不救。&rdo;河蚌胸口已不再流血,疼痛卻分毫未減,莊少衾和行止真人抵禦著母蛇,葉甜也奔了出來,看見河蚌胸前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