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景行撫掌沉吟:&ldo;江清流那娃娃,不是魯莽衝動之輩。他肯前去,必有後招。&rdo;苦蓮子蹭地站起來:&ldo;那我們就袖手旁觀、任人欺辱不成?&rdo;薄野景行嘿嘿一笑:&ldo;老夫若是他們,就不取手指。因為不管取手指還是脖子,代價都是一樣。&rdo;苦蓮子重又坐下,示意泠音先下去,然後給薄野景行倒了半杯酒:&ldo;但憑谷主吩咐。&rdo;薄野景行略略沉吟:&ldo;老夫晨間見過那斷指,指上筋脈尚未收縮,可見二人被囚之處,離此絕對不遠。&rdo;苦蓮子面色微凜,復又不耐煩地道:&ldo;你別賣關子,我腸子裡沒有那麼多彎繞。&rdo;薄野景行也不理會:&ldo;齊大知道昨夜斷指被送來的時辰,小乞兒雖然不知道兇徒身份,卻至少知道兇徒所至的方向。斷指的指甲裡有些許黑泥,粉塵極為細膩。所以水鬼蕉與小媳婦被囚之處,必是塵埃密佈。&rdo;苦蓮子眼睛一亮,薄野景行微笑:&ldo;我們知道路程,知道方向,知道他們所在的地方有許多灰塵。總不算盲目找尋。&rdo;苦蓮子立刻起身:&ldo;屬下這就為谷主備馬!&rdo;然後他就把穿花蝶牽了過來。薄野景行騎著穿花蝶,穿花蝶上午已經奉命查明小乞兒的住處、來人行至的方向。三人出門,也不算沒有頭緒。臨出門時,苦蓮子還是有些不放心:&ldo;要不要請風影劍魔那老東西幫幫忙?&rdo;薄野景行似笑非笑:&ldo;原來你對老夫已經連這點信心都沒有了。&rdo;苦蓮子冷哼一聲:&ldo;我是怕你如今這嬌滴滴的模樣,恐連兵器都握不穩了。&rdo;話雖如此,他卻再沒多說。小乞兒等在山門前,手裡還握著一把糖葫蘆‐‐穿花蝶怕他等不住,特地哄住他的嘴。他將三人帶到遇見大漢的地方,指明瞭方向。因著他對附近地勢極熟,仍然在前方帶路。四人一路前行,走到時辰差不多的時候,薄野景行命他停下。她倒是不急,仍和顏悅色地問:&ldo;娃兒,這是哪裡?&rdo;小乞兒雖然衣衫襤褸,人卻極是靈活:&ldo;爺爺,這裡是個三岔路口。再往前走,就是夏家鎮了。左邊是山路,去七宿山的小路。右邊是大片耕地,再往前就是洛陽方向的官道了。&rdo;薄野景行略略點頭:&ldo;這附近有沒有空屋子,很多年沒人住,卻又不常有人去的地方?&rdo;小乞兒眼睛黑幽幽的,極為明亮:&ldo;爺爺,那我們走過了,我知道有個地方,跟我來!&rdo;四個人開始往回走,穿花蝶都將信將疑:&ldo;這個小孩靠不靠得住啊!&rdo;薄野景行不以為然:&ldo;江家勢力豈是說笑的?單晚嬋丟失,他們私下必有打探。來人斷不會將小媳婦藏於鬧市。偏遠的村落,雖然看似安全,實則更加危險‐‐村民們久居一處,哪戶不是知根知底。突然搬來的陌生人,只會更引人注目。&rdo;穿花蝶乾笑:&ldo;谷主說是,那必定便是了。&rdo;幾個人往前走不多時,小乞兒停下來,指著遠處一片隱約坐落於林木之中的灰色屋頂道:&ldo;爺爺,就是這裡了!&rdo;苦蓮子都有幾分疑惑了:&ldo;不是說不可能關在村子裡嗎?&rdo;小乞兒吃著糖葫蘆:&ldo;這個村子早就沒人住了。前幾年村裡的人得了怪病,死的死、逃的逃。可惜了這麼些空屋子。&rdo;薄野景行放小乞兒離開,苦蓮子給了二人一人一粒藥丸:&ldo;含在嘴裡,闢毒。&rdo;穿花蝶輕功不是蓋的,一邊馱著薄野景行,一手拉著苦蓮子,仍然起落靈活。他也是個經驗豐富的,入了村之後,沿著地上的腳印往前走‐‐這裡少有人來,這些腳印當然不是憑空出現的。三人不多時便到了一處廢棄的大宅門口。這宅子在村裡算是頗為氣派的,只可惜如今落滿灰塵,蛛網密結。薄野景行跟苦蓮子藝高人膽大,直接就從大門進去。因著單晚嬋跟水鬼蕉都不會武功,這裡只有兩個大漢看守。二人正在裡面擲骰子呢。薄野景行笑眯眯地站在門口:&ldo;別停,玩完這把再說。&rdo;兩個大漢毫不領情,抽刀怒喝一聲,直撲過來。他們也算是用刀的好手,手中九環金刀揮舞虎虎生威。但是兩寸厚的刀身劈至薄野景行面前的時候,突然無端斷裂。二人面色一變,定睛一看,才見一縷鮮紅如髮絲般纖細的絲線‐‐就是這麼一個東西,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地割裂了鋼刀?!兩人對視一眼,俱是一驚。隨即抽出小刀,再次猱身而上。薄野景行興致缺缺:&ldo;本座無影之劍,豈能作烹羊宰牛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