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跑到薄野景行身邊:&ldo;你怎麼樣了?&rdo;薄野景行沒好氣:&ldo;渾小子,怎麼樣你自己不會看?快給爺爺弄點藥,噝……別亂摸!&rdo;江清流看著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處,眼睛雪亮:&ldo;我太爺爺打你,也是想學你的武功嗎?&rdo;薄野景行痛得臉都變了形,他還有心思吹牛:&ldo;那當然了,老夫的武功天下第一。&rdo;江清流按了按他的傷處,痛得他吹不了牛了方問:&ldo;那你為什麼寧願捱打也不教他?&rdo;薄野景行一甩頭髮:&ldo;乖孫,爺爺討厭他。&rdo;江清流想了一陣,突然道:&ldo;你等著。&rdo;他轉身要走,突然又回頭來,補了一句:&ldo;你別死啊。&rdo;過了不多一會兒,他果然回來。手裡還抱著兩壇酒,一個布包。他走到薄野景行面前,先把酒罈的泥封拍開,然後取出一條布巾,沾了酒慢慢擦拭薄野景行身上的傷處。薄野景行閉上眼睛,時不時噝一聲。那小小的手就這麼沾著烈酒,輕輕擦過傷處。江清流的聲音也極為小心,像是說重了就會弄疼他一樣:&ldo;你好好教我武功,等我長大了,我就會成為族長,我不讓他打你,給你養老送終。&rdo;薄野景行苦笑:&ldo;謝謝啊。&rdo;傷口太多,江清流根本就沒辦法完全清洗。他想了想,伸手去撕薄野景行的衣服,那些衣服早已破爛不堪,他一撕便碎成了一片一片。薄野景行還耍嘴皮子:&ldo;小子,別動手動腳。&rdo;江清流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猙獰的傷口,他一點一點慢慢清理,而後突然發現奇怪的地方:&ldo;你……怎麼你有胸的?!&rdo;薄野景行滿不在乎:&ldo;說得跟你沒胸似的!&rdo;江清流沒有被他就此糊弄過去,他目光雪亮地盯著薄野景行:&ldo;你是女人?!&rdo;薄野景行顧左右而言他:&ldo;咳咳,還擦不擦了,不擦剩下那壇給爺爺喝了吧!&rdo;江清流站在他……或者是她面前,半天之後才又返轉,給她拿了件寬大的袍子,靜默地裹住她的身體。薄野景行並不領情:&ldo;今天帶的雞肉燉得跟江隱天一樣老了,下次帶烤的。&rdo;江清流沉默地用布巾繼續擦她身上的傷口,然後給每條傷口都撒上金創藥。薄野景行還趁機將臉在他臉蛋上貼了貼:&ldo;乖孫,爺爺疼你。&rdo;江清流嫌惡地避開,半天才說話:&ldo;太爺爺這麼對你,肯定是你幹了什麼壞事。&rdo;薄野景行大怒:&ldo;臭小子……&rdo;她正要破口大罵,江清流卻突然又道:&ldo;但是你一個女人,他確實不該這麼打你。以後我會勸勸他。&rdo;他小大人一樣,薄野景行卻連連擺手:&ldo;如果你還想我活,一個字都提不得。我所傳授的武功招式,不到萬不得已,也切不可顯露。&rdo;時間如流水,轉眼距離相遇,已是十年光景。十五歲,是江家兒郎們人生的分水嶺,江清流也需要獨自行走江湖了。作為江家的繼承人,他從小便受盡嚴酷的訓練,不過十五歲,已經將殘象神功練至第九層。確實是不可多得的武學奇才。那一天晚上,他照例帶著酒前來薄野景行所在的囚室。薄野景行與他對坐,因為有他照料,她身上穿著乾淨的白袍,頭髮也不似以往的蓬亂。江清流照例以溼毛巾幫她擦身子,因為常年幽囚,她的肌膚是那種幾近透明的白皙,隱隱可見青色的血管。整個身材清瘦卻骨肉勻停,以烈酒擦拭的時候,會微微泛紅,如同施了一層薄薄的胭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江清流已經不敢細看。但是每月的十五他都會幫她擦洗,讓她乾乾淨淨。十年以來,兩個人都已經習慣了。&ldo;今天是你的成人禮吧?&rdo;薄野景行突然問了一句,江清流微怔,隨即點頭:&ldo;嗯。&rdo;薄野景行饒有興趣:&ldo;怎麼慶祝的?&rdo;江清流努力輕描淡定地道:&ldo;殺人。&rdo;江家的兒郎,不能握不住劍,不能畏懼鮮血。這是祖上遺訓,每個人到了十五歲,就會開始隨長輩一起懲惡除奸。薄野景行也渾不在意:&ldo;怪不得老夫聞到你身上鮮血的味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