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洞口有一陣沒反應,江清流本也沒抱什麼希望,正準備看看別處還有沒有出口的時候,一根手臂粗的竹竿被放了下來,正豎在他面前。江清流立刻攀著竹竿,爬了上去。洞裡大火已經徹底燒起來,到處都是烤肉的味道。最後肉焦了,香氣變得有些噁心。江清流把石板蓋好,抱著薄野景行躲進了島邊一處花棚。此時天已黑透,江清流心急如焚。薄野景行渾身燒傷嚴重,她的肌膚本就細嫩,貼身的衣物全部燒壞。現在肌膚也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江清流身上有帶一些藥,就是沒有治癒燒傷的。而薄野景行並沒有昏迷,她一直醒著。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開口:&ldo;那個草,採一些過來。&rdo;江清流轉頭一看,發現她手指所示是一盆紫色的花。他上前採了好些,薄野景行把身上燒焦的衣料全部剝下來,將紫花嚼了,敷在燒傷的地方。說真的,對於她的醫術,江清流真心已經領教過了:&ldo;你確定沒認錯吧?&rdo;薄野景行看了看他,一指另一種白色的花:&ldo;摘了,嚼著吃。&rdo;江清流看她往自己身上的傷處有模有樣地塗了好一層紫花花汁,將信將疑,還是採了那些白色的藤花過來生嚼。那藤花味同野草,又苦又韌,簡直是難以下嚥。薄野景行塗完紫花花汁,好像確實是好了些,她又採了許多白花堆到江清流面前:&ldo;快吃快吃。&rdo;江清流嚼了一大堆,苦得胃裡都反出了汁,半點效果沒有。他怒視薄野景行:&ldo;你有沒有搞錯?!&rdo;薄野景行歪著頭想了想:&ldo;這種不對?那你嚐嚐這個……&rdo;江清流嘴都氣歪了:&ldo;老賊你能不能靠點譜!!&rdo;薄野景行撓了撓頭:&ldo;興許是老夫記錯了,要不你嚐嚐這個?&rdo;江清流簡直是暴跳如雷,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才會拼死去救這麼個貨:&ldo;薄野景行你!你……&rdo;他再一看,薄野景行身上被火燒傷的地方倒是沒有起泡,江清流終於怒了:&ldo;你自己用的藥草怎麼就沒記錯?&rdo;薄野景行理所當然地道:&ldo;自己用的哪能記錯呢。&rdo;江清流:&ldo;……&rdo;時間已不早,兩個人都被燒得面目全非,島上暗哨又多,現在簡直是哪兒也去不了。江清流將燒得焦黑的衣衫脫下來,薄野景行更慘,早已是一絲兒布也沒有了。到半夜的時候,更是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帶了濃重的寒意。江清流雖然氣得不行,還是知道薄野景行不能淋雨,他折了一片芭蕉葉,頂在薄野景行頭上。雨打在闊葉上,沙沙作響。薄野景行蜷成一團,想是累極,早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江清流真是越想越氣,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睡到半夜,想是冷了,薄野景行緊緊縮在他懷裡。她身上的衣服都被燒得差不多了,江清流也好不到哪去。雨並沒有很大,卻絲絲縷縷一直在飄。周圍非常安靜,偶爾有鳥兒撲楞著翅膀,甩掉身上的細雨。江清流以為薄野景行睡得正香,她卻突然道:&ldo;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rdo;她難得這樣詢問誰的意見,江清流微怔,卻坦言道:&ldo;是的。你的身體按目前的狀況,能不能離開這座島都成問題。我身上的毒,必須清除。否則後果難料。&rdo;薄野景行久久不說話,江清流也保持沉默。許久之後,薄野景行將頭靠在他懷裡:&ldo;你為什麼要救我?&rdo;江清流沒好氣:&ldo;我賤,行了吧?&rdo;薄野景行嘿嘿直笑,江清流輕輕撫摸她的肚子:&ldo;它還好嗎?&rdo;薄野景行微怔,江清流幾個月以來,第一次這樣撫摸她的肚子。她聳聳肩:&ldo;好著呢吧?要不你叫你叔一聲,看它應不應?&rdo;江清流不再說話,儘量讓她更多地接觸自己的身體,用體溫溫暖她。小雨還在下,周圍草木不時滴下水珠。江清流索性把薄野景行抱進懷裡,兩個人共同頂著一片芭蕉葉。夜寒冷而漫長,薄野景行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她卻沒有睡。江清流只覺得眼睛酸脹,那種毒似乎更強烈了,眼睛又有一些模糊。江清流抬手輕輕摁了摁眼角,恐怕等不到天亮,他又要失去視力了。耳邊是沙沙小雨,十二月的夜風傳送著寒梅的冷香。江清流突然嘆了口氣。他懷裡,薄野景行輕聲道:&ldo;低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