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景行難得深以為然:&ldo;無解就在這裡。如果不是江少桑動的手,還有誰能夠屠滅寒音谷。不是正道,那麼必然是邪道,可是邪道哪個勢力還是寒音谷的對手?如果是邪道人士,目的何在?&rdo;&ldo;許是為了五曜心經,這並不奇怪。&rdo;江清流分析,&ldo;寒音谷多年來樹大招風,如果有人聯合,暗中動手……&rdo;薄野景行星眸漸亮:&ldo;聯合?&rdo;江清流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她卻篤定道:&ldo;之前寒音谷在時,陰陽道一直不敢顯露鋒芒。三十年之後的魔道,卻是陰陽道一家。此事定然與其有關。&rdo;江清流想了想:&ldo;陰陽道我帶人剿過幾次,說實話,如果寒音谷的實力你沒有吹牛,陰陽道並沒有悄無聲息屠其滿門的能力。&rdo;薄野景行也沉默了,不多時,她肚子裡突然又有東西動了一下。她還未習慣,被唬了一跳。江清流伸手摸摸她的肚子,那腹中胎兒似有所覺,往他伸手觸控的地方踢了一腳。江清流一怔,似乎第一次意識到胎兒是真實存在的,他融合著自己和薄野景行的血脈,無比鮮活。江清流說不清此種感受,兩人突然一時無話,最後江清流輕聲安撫:&ldo;不論如何,我會去陰陽道檢視。你不必擔心。&rdo;第二天,江清流早早就離開了農家,高小鶴有筆生意又來找他。江清流正是需要錢的時節,當然不會拒絕。他人一走,苦蓮子就端著一碗胭脂露進了薄野景行的房間:&ldo;接下來,谷主有何打算?&rdo;薄野景行接過胭脂露,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ldo;你覺得江清然實力如何?&rdo;苦蓮子一怔,好半天才想起江清然這個人,&ldo;江清流的堂弟?&rdo;他仔細想了一下,&ldo;資質一般,雖然心地不錯,但無魄力、無大智,究竟難當大任。&rdo;薄野景行微微點頭:&ldo;最重要的是,江清流是江少桑的嫡孫。即使江隱天有意讓江清然接管江家,江少桑與江淩河的舊部,又豈會善罷甘休?而江隱天殺死了江淩河的生身父親,他也不敢讓江淩河重掌大權。江清流這一輩中,除了他,還有別人可繼任江家族長嗎?對此苦蓮子還真是未加留意,薄野景行以銀勺撥弄著玉碗裡的胭脂露,微笑道:&ldo;似乎沒有。&rdo;苦蓮子不明白這是何意,一時有些插不上話。薄野景行也不理會他的疑惑:&ldo;如果你是江隱天,現在應當如何?&rdo;苦蓮子搖頭:&ldo;我就是個浸淫醫藥的方術之士,想不到他那種人的心性,不過江家對門楣之看重,可以說已經深入每個人的骨血。想必他也是不例外的。可是這跟我們有何關係?&rdo;薄野景行唇角微勾,不再說話。苦蓮子頓悟:&ldo;谷主是說,只要江清流在我們手上,江隱天早晚還是會妥協?&rdo;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去,薄野景行的身子日漸沉重了。她是極少外出的,單晚蟬無微不至地照料著。金元秋雖個性張揚,人卻是有些頭腦的,她在鎮子上開了家小酒館,僱人打理。一來是怕江清流頻頻購入好酒之事引人注意。二來嘛,她本就是商人心性,一天不盤算就不舒服。穿花蝶偶爾會過去幫忙。金元秋對他雖然恨之入骨,但日子久了,也知無法挽回,也就罷了。何況這穿花蝶雖然是採花蝶,但在薄野景行不多加摧殘之時,那也是芝蘭玉樹、擲果潘安般的人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金元秋難免也就生了些愛慕之心,只是她蠻橫慣了的,平日裡只把個穿花蝶呼來喝去,不給半點好臉色。看得闌珊客直搖頭,感嘆這徒弟算是徹底毀了。江清流也沒閒著,一直在接離恨天的生意。他跟高小鶴少年相識,幾度切磋劍術,也算是舊交。只是高小鶴這人畢竟做著這份賺血腥錢的營生,並不怎麼與人交心。而江清流這樣的人,自然就更不會輕易結交這種正邪難辨的人物了。是以二人相識雖久,互相所知不多。偶有交集,也是錢貨兩清,互不相欠。這次江清流需要錢,高小鶴需要高手相助,自然也是生意上的往來。說起來,江清流堂堂武林盟主,淪落到需要取人首級以換銀錢度日,也實在是落魄。時節越來越冷,轉眼便由秋入冬。山林覆雪,呵氣成霜。薄野景行本就畏寒,這時節更是嚴重。江清流本是早就做好這老賊無法活著產子的準備,但是見及她縮在床榻之上毛茸茸的一團,卻是難免心軟。晚上睡覺之時她也更黏人了,小屋裡開窗風大,怕煙火之氣燻著她,江清流只得買最昂貴的銀炭,吳氏將湯婆子也不知灌了多少。然晚上睡覺薄野景行仍然是直往自己懷裡拱,江清流哭笑不得,也只得由她了。她腹部已經開始隆起,江清流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