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菜剛要說話,杜芳突然來到她身邊,她的笑容倒是十分愉悅:&ldo;既然叛徒已經審判了,白總部長的任職大會,還是繼續召開吧。&rdo;秦菜猛然抬頭,下面上百位管理也是面面相視‐‐這時候提任總部長,形勢大家都非常明白。白河上任本就不在計劃當中,只是他徒弟的事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秩序諸人對他的信任程度,需要他出來表明自己的忠誠。但這時候……他的徒弟已經伏法了,看起來似乎這事也和他沒有關係。還要提任總部長嗎?周圍安靜了一分鐘,隨後響起一陣低聲議論。呂裂石第一個說話:&ldo;先知,既然事情已經有頭緒了……&rdo;可惜杜芳粗暴打斷了他的話:&ldo;既然事情已經有頭緒了,任職大會當然可以繼續舉行了。&rdo;這是學習秦菜,公然地不要臉了。但是她畢竟是先知,是秩序除尊主外最至高無上的存在。這時候她要捅破這層窗紙,直接達到自己的目的,旁人能怎麼辦?這種獨斷當然會引起秩序一些人的不滿,但杜芳也不在乎‐‐秦菜死了,就算這些人再不滿,能怎麼辦?廢了她這個先知嗎?她冷笑。秦菜臉上的憤怒她看在眼裡,更覺得舒心:&ldo;不過也不急,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了,等到日出之後再繼續開會也不遲。&rdo;&ldo;杜芳!!&rdo;秦菜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如果說開始推任白河作總部長還算是順應秩序人心的話,這時候就純粹是洩私怨了。杜芳居高臨下,看著被綁在水泥柱上的秦菜。四目相對,她湊近秦菜耳邊,聲音放得極低:&ldo;權力掌握在誰手上,誰的話才有份量。你費盡心機又怎麼樣?&rdo;秦菜眼睛裡似要噴出火來:&ldo;你這頭豬!人間的判官長有多厲害你知道嗎?如果這時候你犧牲了我師父,秩序拿什麼去對抗人間?!&rdo;二月的天亮得晚,但黑夜終究抵不住漸明的天光。秦菜終於摒棄了私怨,她將知道所知的全部告訴杜芳:&ldo;人間的判官長已經可以御劍,我懷疑他的法寶已經修成劍靈。這樣的實力,放眼現在的秩序,誰能抵抗?而且判官長肯定不是人間的真正領導者,他上面還有誰我們一無所知。相信我,剿除人間的幾個線,只是可笑的勝利。就算端掉人間的守望者培訓中心,也只是傷到這個組織的皮毛。你……&rdo;回應她的只是杜芳的冷笑:&ldo;你需要你來教我嗎?&rdo;她湊在秦菜眼前,兩個人其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就是不爽彼此的存在。而這時候,她贏了:&ldo;你不過是秩序的一個叛徒而已,有什麼資格教我應該怎麼做?&rdo;秦菜知道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杜芳不會聽她的。大敵當前,這位秩序的先前只想著剷除異己,鞏固自己的地位。而自己更可笑,居然以為人心所向,必然能夠改變杜芳的決定。身上的灼熱感更強烈了,她緊緊咬著唇‐‐不甘心,怎麼可能甘心?自己從秩序掙扎逃命,為什麼?在工地搬磚提灰,躲避追捕,為什麼?在人間百般算計周旋,為什麼?成了殭屍之後,寧願躲在黑暗裡,茹毛飲血,為什麼?為了活下去。可如今就因為這個可笑的人,自己就要這麼不明不白地被曬死在這裡嗎?就算我有罪,這樣一個鼠目寸光、自私自利的小人,又憑什麼審判?!杜芳當然看見了她眼底的憤恨和不甘,她笑容更愉悅了‐‐這才是她希望看見的場景,秦菜要真的平平淡淡地死了,那才叫沒意思呢。天色終於亮了,秦菜的身上開始冒出白煙。煙霧越來越濃,那種痛連著魂魄,秦菜齒間咯咯直響,□的地方開始犯出黑色的痕跡。一股焦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不能就這樣死,秦菜試圖開啟蛇形繩的禁錮,白煙遮擋了杜芳的視線,有灰白色的劫灰掉落一地。杜芳轉過身,心腹大患就這麼解決掉了,真是一身輕鬆。身後只聽見一聲長嘯,杜芳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燕重歡搶身而上。但是晚了,她只覺得肩上一緊,一隻手‐‐一隻被燒得只剩白骨的手抓住了她!她心中一驚,就覺得自己被猛然抓離地面,兩個起落已經躲進了樓道的陰影裡。她轉頭一看,頓時也是尖叫了一聲‐‐這時候的秦菜依然穿著連帽的黑色風衣,但她的臉被燒得一塌糊塗。這時候她喘著氣,獠牙長長地伸出來,鋒利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