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樣一來,也就是說明……先知是真的早就死了。如果她早就死了,那麼她所看到的天道,真的是天道嗎?她的魂魄到底在哪裡,如果代代先知都早已是死人,那麼秩序一直遵從天道到底是什麼?幾個秩序高管終於也驚出了一身冷汗。秦菜往一個方向猛跑,電線杆一根一根飛快地掠過,她只是跑,只是跑。身上的皮肉被燒成了灰,一邊走一邊留下灰色粉塵。痛到了極致,反而不知道什麼是痛了。她飛一般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身後的追兵也只有眼睜睜地看著煮熟的鴨子風馳掣地跑掉了。秩序很快布控了整個三畫市,看得出來這次是誓要抓住秦菜不可了。現在知道了她是殭屍,恐怕秩序很快就有法子對付了她。搜捕一直在繼續,但是秦菜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沒有什麼訊息。這一天,燕重歡和呂裂石等人再次聚在不羈閣。這段時間是真的不太好,連燕重歡都現了幾分疲色。六個人坐在杜芳辦公室裡,相對無言。十幾分鍾之後,燕重歡終於說了一句話:&ldo;事已至此,再鬥下去沒意思了。&rdo;呂裂石也是個人精,這種情況他還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燕重歡繼續說下去,這次是和白河直接對話了:&ldo;現在先知的事只能先瞞著,你那個徒弟不也是有先知的預知能力嗎,不如……讓她替著,以前的事咱們就揭過不提了。&rdo;這番話對呂裂石那邊的好處自然是不用說,呂裂石看了白河一眼,嘴角微挑,彎起一個弧度。燕小飛在外面連螞蟻洞都找過了,他都懷疑秦菜是不是真的被曬成一堆劫灰了。如果真是那樣……倒是太好了!!可惜世事總與願違,三天之後,燕小飛回到屋子裡。他這兩天也沒睡著,晚上都不敢關燈。生怕突然從角落裡就衝出一個面目全非殭屍來。可這三天特別平靜,他房間裡連老鼠也沒有一隻。他躺在床上,想著燕重歡的話,突然嘆了一口氣。實在睡不著,他起床去冰箱裡拿水。他的生活習慣實在太好,菸酒是從來不沾的。他拿了一盒牛奶,突然把保鮮盒裡的東西全部翻出來。動靜太大,燕重歡都被他驚醒:&ldo;有事?&rdo;燕小飛連喝了幾口水,半天才答了句:&ldo;沒、沒什麼。&rdo;他低頭把東西全部放進去,頭也不敢抬就回了房。有事,當然有事!!秦菜走後,冰箱裡是還剩下三袋她沒喝完的血的。可是剛剛他把保鮮層都翻遍了,哪有血袋的影子?她回來過!!一回到房間,燕小飛就瘋了一樣把裡裡外外都找了遍。沒有發現,他不甘心,突然想起一個地方‐‐上次秦菜上他的身,就是把自己的身體丟在那個地方的。他緩步走近,手心裡竟然直冒汗。他覺得這完全沒有道理,自己怎麼會怕她?!我也是個玄術師!他自己給自己打氣。他的衣櫃是鑲嵌式,一共分了三層,底下一層主要是掛些容易皺的衣服。這時候他左手拿一了張符,右手是他的法器‐‐銅錢劍。他小心翼翼地推開衣櫃,櫃門質量很好,沒有難聽的雜音。然而裡面那一幕還是讓他驚在當場。衣櫃的角落裡縮著一團已經不成人形東西,櫃底的木板上滿是灰色的粉塵。她雙手抱膝而坐,頭也埋在頭髮裡,但裸在外面的手臂可以看見衣服下隱藏的可怕真相。那雙手臂上滿是焦黑的坑,彷彿皮肉都被燒脆了,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嘎嚓一聲掉下來一樣。燕小飛深吸一口氣,再不猶豫。他左手符紙往下一壓,右手銅錢劍朝著她背上正對心臟的地方猛力刺下去。符紙貼在她頭頂,銅錢劍同時刺入她的皮肉‐‐如果那焦乎乎一片也算是皮肉話。燕小飛抿著唇,秩序追殺了這麼久的要犯,眼看得手,他的迫切可想而知。黃符在她身上燃起了火,燕小飛右手再不停頓,銅錢寶劍直刺心臟。冷不防這時候,一直沒有反應秦菜雙手一合十,剛好接住了銅錢劍。燕小飛心中一驚‐‐不可能,那是他的法器,早已經養出了器靈,怎麼可能被一個殭屍空手接住?!他眉頭一皺,正要催加靈力,不斷劍身之上,一股怨氣直衝而來。燕小飛猝不及防,當場被反噬。怨氣衝入心魂,他再不敢大意,立刻盤腿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