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菜什麼也不聽,就是搖頭:&ldo;不去,反正我就是不去。&rdo;貓哥感動得不得了,秦菜有點愧疚,她不去興宏一方面自然是感激貓哥,另一方面是她真的不能去‐‐興宏那樣的機構,人多眼雜。她得躲著秩序的人!自那以後,貓哥就真把秦菜當自家妹妹了。他特意分出了一個工棚給秦菜一個人住,自己辦公室鑰匙也給了秦菜一份。秦菜以為是要負責他辦公室的清潔衛生,每天早上就把他的辦公室打掃得乾乾淨淨。工程一帆風順,眼看馬上可以驗收了,貓哥心情不錯,每天都哼著小曲兒。這一天晚上,秦菜正在&ldo;做功夫&rdo;,突然彷彿回到了老家,院壩邊立著秦老二,臉上皮都皺到了一起,頭髮全白了。周圍一堆人圍著看熱鬧。秦菜心中一驚,還是走過去:&ldo;怎麼了?&rdo;周圍不知道是誰說話:&ldo;他們把他的腎拿走了。&rdo;秦菜低頭一看,見他腰上一個透明的大洞,她驟然驚醒。家裡可能出了事,秦菜心中不安,雖然秦老二貪財她心中一直有氣,但他養了自己十五年,穿衣、唸書,父女之情還是在的。必須得問問。秦菜左思右想,最後還是請貓哥以自己表哥的身份打電話回家。秦家還沒有裝電話,電話先打到鄰居家,鄰居叫了秦菜媽媽來接。秦菜家確實有個遠房表哥,不過早先年已經舉家遷進了城裡,多少年沒有往來了。電話接通之後,貓哥詳細問了秦家的情況,最後他看了一眼秦菜,又安慰了秦家媽媽幾句,掛了電話。他用的揚聲器,秦菜一直在邊上聽,低垂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秦老二得了尿毒症,家裡剛剛修了房子,正是緊張的時候,住一次院就像被抄了家一樣。現在出院回家,每個月光透析就要兩萬多塊錢。如果要換腎,即使有合適的腎源也要二十萬的手術費。現在剛修的新房準備賣,但在鄉下,能夠買房子的本就不多。低價賣又解不了燃眉之急。秦菜默默計算,自己在這邊工作了三個月不到,第一個月九百,第二個月一千二,這個月的錢還沒拿到。上次白河從呂裂石那裡拿給她的錢,她除了日常用品的錢以外一分沒花,全都留著。如今也不過七千塊。二十萬,從哪裡來?貓哥一直在看她:&ldo;小蔡,二十萬要讓哥說也不算啥。等工程款一結,哥就籌給你。&rdo;秦菜搖頭:&ldo;貓哥,讓我想想吧。&rdo;不能借,因為她知道自己還不起。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秦菜向貓哥請了三天假,去了三畫市火車站。秩序沒有公開通輯她,更沒有將她的照片和身份公開‐‐這事即使在秩序,也只有高管知道。秦菜在火車站轉了幾圈,又來到上次住宿的旅社。她花了二十五塊錢租了二樓一間房子,租完之後只住了兩個小時就退了房。退房之後,秦菜站在一個擺攤算命的男人面前。&ldo;你想不想掙錢?&rdo;她這樣問。擺攤的男人一直將信將疑,畢竟那個女孩太年輕了,而且看穿著打扮,實在沒有世外高人的氣質。只是十萬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男人這幾天一直在旅社外面徘徊不去。旅社的生意開始越來越不好,老闆娘最近罵人都沒以前那麼大聲了。男人心裡有點猶豫,但是十萬啊。他穿上道袍,舉著陰陽旗進去。老闆娘低頭登記:&ldo;住多少錢一晚的?&rdo;男人心下有些忐忑,面上卻還是一副高人的形象:&ldo;老闆娘,你這店裡……不安生啊。&rdo;誰知道本來態度冷淡的老闆娘一聽這話,卻突然抬起了頭:&ldo;胡說什麼?&rdo;男人到處給人看相算命,最擅長的卻是察言觀色。見狀心下突地一跳,難道竟然真有其事?他心裡就更有了些底氣,哈哈一笑:&ldo;老朽胡說,二十五塊錢一晚的吧。&rdo;老闆娘欲言又止,還是開了單子讓他上了樓。火車站一帶一直就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但是晚上,男人依秦菜所言下來倒碗開水,就發現旅社裡竟然安靜得可怕。外面人群濟濟,裡面竟然落針可聞地安靜。老闆娘見他好像見了鬼:&ldo;你……你沒有睡著?&rdo;男人手心裡一直冒汗,臉上卻鎮定得很:&ldo;老朽覺淺,哈哈,老闆娘,來碗開水。&rdo;老闆娘突然就換了個討好的臉色:&ldo;先生,您一定是高人。&rdo;男人笑得高深莫測:&ldo;哪裡哪裡,老朽不過替人看相算命聊以為生,無甚本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