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少皇正火冒三丈:&ldo;還有完沒完了!你那個陣眼到底設了多遠啊我靠!&rdo;巧兒輕眠了唇:&ldo;我也不知道地名,但是現在是中秋,等少景道長找到的時候,估計該吃元宵了。&rdo;樊少皇終於理解了鬼車,破口大罵的本事,有時候真是讓人羨慕啊……生氣無用,樊少皇三次深呼吸後方問:&ldo;現在又是何陣式?&rdo;巧兒命了些蝦蟹精將觀天苑的山脈稍作更改,與海水相接,她的聲音仍舊很輕:&ldo;此陣會連通山海之勢,若你以前告訴我的陣法原理是真的,郝家道長們也沒有說謊的話,則海枯山陷,此陣方破。&rdo;樊少皇細詢了陣圖,當下也是沉吟:&ldo;此陣是借用海水與地脈山靈之氣相互制約平衡所維繫的空間,海枯山陷都必須同時,除非神蹟,否則我的魂魄也必被另一方力量擊碎。好陣!&rdo;他嘴裡難得冒出個好字,巧兒卻高興不起來:&ldo;我直到現在仍不知道為什麼要對付你。我的很多東西都是你教的。甚至很多事我都不明白。&rdo;樊少皇仍在沉吟陣式,聞言也是心不在焉:&ldo;你根本不配與我為敵,自然與我無什仇怨。況且以你這種裝滿豆腐渣的腦袋,不明白方為正常。&rdo;巧兒也不生氣,她其實並不想從誰那裡獲得答案,她只是太久沒有與旁人交流,想梳理自己的思路而已:&ldo;在陣式交替之時,會有一瞬的空隙,不過你現在仍是凡人魂魄,這一瞬的破綻,怕是與你無用。&rdo;樊少皇如何不知,只冷哼著不再作答。妖多力量大,至四更天,陣式佈置完成。巧兒緩緩接引山海地脈,廢去原來陣式之時,突然眼前白光一閃,又一條魂魄衝入陣中。樊少皇終於效仿了一次鬼車:&ldo;我靠,你進來幹什麼?嫌這裡還不夠擠嗎?腦袋被門夾了你!&rdo;陣內又一個聲音響起,卻是樊少景:&ldo;別動不動就瞪眼罵人嘛,被逐出師門的師弟。你看,師父將一身修為俱都傳給了我,閉關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師兄當時把胸口都拍腫了誇下海口,稱必然保得師弟你平安無恙。可如今言猶在耳,師弟你已經……咳,若是他日師父出關,一看師兄我好胳膊好腿地站著,師弟你神魂分離、屍骨難尋……這、你讓大師兄我情何以堪。&rdo;樊少皇的態度可絲毫沒有因這番話而緩和:&ldo;虛偽!&rdo;樊少景似乎早料到他有些一言,當下便笑道:&ldo;師弟,你我二人合力破陣,是否會容易些?&rdo;樊少皇絕望了:&ldo;愚蠢!你進來時沒有看清陣式嗎?&rdo;&ldo;嘎!&rdo;樊少景初時一直凝神準備元神出竅,他並不愚笨,心知巧兒肯定會改變陣眼位置,而有綠瞳殭屍在,他根本不可能趕在巧兒之前找到陣眼,故而一直在等巧兒換陣之時的瞬息破綻。離近了怕被她和綠瞳殭屍發覺,此時方才打量開始陣式……綠瞳殭屍渾然不覺危險靠近,這日夜裡,它將巧兒抱到小木屋,以七星燈布了法陣,將身上樊少皇曾經吸納的妖力全部轉承與她。巧兒亦是大吃一驚,她腦子裡第一印象就是樊少皇奶貓事件,綠瞳殭屍得意地安撫:&ldo;放心吧,這些妖法經他淨化,又經我過濾,已經乾淨了。&rdo;磅礴的妖力洶湧而來,巧兒默默將之納入心魂,綠瞳殭屍坐在一旁安靜守護。巧兒雖有樊少景之功力,到底不如他們的閱歷,接收此番妖力她並不敢大意,只得慢慢吸納。綠瞳殭屍自是不急,待天色漸亮,旭日東昇時,小木屋一處縫隙中透入一線光亮。它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迷戀那種金色的暖意,情不自禁地伸了手,小心翼翼地試探,而五指未能觸控。金色的陽光彷彿紅蓮業火,劇烈的疼痛從指尖滲入身體,經不住這樣的溫度,它的手開始發黑,焦味散開。它恐巧兒嗅見,忙收了回來。傍黑暗而生,永遠不能沐浴在陽光之下。來自血脈源頭的言咒,此後所有的魃都只能雌伏在黑暗之中,神靈不眷,萬物相斥。它靜靜呆坐,燒傷的手卻突然被握住,它轉身就看見了巧兒,巧兒帶著笑握了它的手重新伸向那縷陽光。金色的光止在她的手背,手心傳來極淡的光感。&ldo;暖暖的、直視的時候會很刺眼,&rdo;巧兒另一隻手仍在它手心中寫字:&ldo;其實照久了,感覺也沒那麼好啦。&rdo;綠瞳殭屍收了手,縮排棺材裡將她緊緊地抱了,再不去看那光:&ldo;以前,我總是獨自一個。後來有了你,我覺得有個人可以玩,真好。再後來你學會了寫字,我覺得有個人可以聊天,真好。可是現在&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