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逐離在工地周圍轉了半個月,每日裡吃茶喝酒,瞧得人渾身不自在。這一日,她更是帶著尚書趙毓、侍郎陳光天、巡官劉祈民、張繼祖一併過來喝茶,見工人收工,便同一個磚瓦匠搭話。正閒聊間,外面突然衝進來一群人,將三人圍在中央。不由分說,乒乒乓乓轟隆嘩啦就是一通亂打。殷逐離是沒事,她的尚書、侍朗和巡官就有點慘。趙毓哪曉得竟有這種暴徒,莫名其妙地捱了一頓,他立時就捂著流血的頭大喝:&ldo;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爾等竟敢毆打朝廷命官!&rdo;&ldo;喲!還朝廷命官!&rdo;暴徒中終於走出一人來,此人身形矮胖,滿面油光,搖著描金摺扇,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ldo;哪裡來的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敢管你爺的閒事?&rdo;他有恃無恐,趙毓和兩個巡官皆一頭霧水地看向殷逐離:&ldo;我們管了什麼閒事?&rdo;殷逐離攤手搖頭:&ldo;我們不是來喝茶的嗎?&rdo;&ldo;少他孃的給爺裝糊塗!&rdo;來人估計瞅著趙毓穿得最氣派,像是主事的,立時就狠踹了他一腳,趙毓哇哇亂叫,那傢伙冷笑,&ldo;你們在這裡晃了幾天了吧?都查到了些什麼?&rdo;趙毓還沒開口,殷逐離迅速道:&ldo;我們什麼也沒查到啊大人,我們只知道修葺祖廟的磚只有外面是青磚,裡面都是些磚橛子,金絲楠木的陳設其實就是用的金絲柚木,瓷瓦雖然是報的雞血紅瓦,但用的其實是黑無光,我們真的就知道這麼多了大人!&rdo;她一通話說完,趙毓和一個侍郎兩個巡官就悔得腸子都青了,好好地和她出來喝什麼茶啊‐‐殷相,你真的不是想讓我們被人滅口麼?果然那矮胖的傢伙朝著趙毓又是飛起一腳:&ldo;看來你們是留不得了。&rdo;他蹲下-身-去,衝哀嚎中的趙毓殺氣騰騰地道,&ldo;敢到這裡來搗亂,知道這活是誰接的嗎?老子說出來嚇死你!&rdo;幾個人又氣又怒,他們都是戶部大員,走到哪裡人不給幾分面子,哪何曾受過這等鳥氣!倒是殷逐離頗感興趣:&ldo;那你先說出來嚇嚇我們吧!&rdo;那傢伙立馬又平白漲了幾分威風:&ldo;哼,來人,先將這幾個人抓回去。&rdo;當一行五人被抓回去的時候,趙毓和侍郎陳光天就知道這事不能善了,那座府坻的匾額上寫著三個大字‐‐郡王府。是郡王沈定陽的府坻。沈定陽是聖祖皇帝沈晚宴的堂兄,算起來還是沈庭蛟的堂叔。胖子將他們從後門帶進去,這才開始挨個審訊:&ldo;都給爺挨個靠牆蹲好!你!&rdo;他指指巡官劉祈民,&ldo;先說,你是何人,是誰指使你來的,有什麼目的?!&rdo;劉祈民非常無奈:&ldo;我和他,&rdo;他指指張繼祖,&ldo;從四品戶部巡官。&rdo;胖子微怔:&ldo;戶部的人?&rdo;他隨即又反應過來,指指陳光天,&ldo;呵,那你呢?&rdo;陳光天老實地蹲在牆角:&ldo;戶部侍郎,陳光天。&rdo;胖子半點不懼,又指指趙毓:&ldo;你打算給自己……編個什麼官兒啊?&rdo;趙毓大怒:&ldo;什麼叫編,你爺爺我是戶部尚書趙毓!&rdo;胖子捂著肚子哈哈大笑:&ldo;你?戶部尚書?瞧你那慫樣,哈哈,戶部尚書,你是不是還想告訴你爺那婆娘就是右丞相殷逐離啊?&rdo;趙毓看看殷逐離,又看看那笑得顛狂的胖子,終於湊近他咬牙切齒地道:&ldo;可是那個婆、娘……真他媽的就是當朝右丞相、文煦皇后殷逐離啊!&rdo;胖子笑得差點斷了氣,一身肥肉亂顫了半天,始才大聲喝:&ldo;你怎麼不說她是皇太后啊!孃的,都給爺乖乖地呆這,晚點送你們上路!&rdo;沈定陽已經在房裡走了兩刻鐘,他在窗外看見裡面的人時,差點沒倒地昏厥。他的管事被他狠踹了好幾腳:&ldo;廢物!你抓人的時候怎麼也不問問清楚!什麼人你都敢往府裡抓啊!&rdo;那胖子也囂張不起來了,他皺著一張臉都快哭了:&ldo;王爺,小的也沒想到隨便一抓竟然就真抓著了文煦皇后啊,不過爺,按說咱這工程,也不該戶部的人管啊。&rdo;沈定陽在等工部尚書陳敏,他冷哼:&ldo;少廢話,立刻去備一份厚禮,速去!&rdo;陳敏過來的時候,就接到了這塊燙手山芋。他掌管工部多年,也是個成了精的人物,他知道這事如果真被捅出來,後果有多嚴重:&ldo;郡王,您不瞭解這個人的脾氣,她是有意尋釁滋事,這個樑子是結定了,且你我之事一旦被挖出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