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雙拳，眉頭緊皺：&ldo;可是那一日，就在微臣殺死殷碧梧，要帶兵圍剿殷家的時候，先帝突然派人傳報，萬年縣根本就沒有寶藏。那張藏寶圖是假的。&rdo;沈庭遙也微微點頭：&ldo;這殷碧梧想來也是個人物，她早想好退路。&rdo;曲天棘點頭，提起殷碧梧，他自己也不知心中感受。畢竟同床共枕了數月，不管真假也曾一度恩愛。但有些事已經做了，不管對錯都無法挽回，何必後悔？&ldo;她令先帝有錢起兵卻無錢治國。先帝建立大滎，而北昭國庫分文也無。他若此時動搖殷家，局勢必然動盪，屆時豪強四起，他卻再無作戰之力。是以他必須依靠殷家平穩物價，就算是這些年，朝廷對殷家也是多有借貸，以供休養生息。&rdo;曲天棘似乎又回想起建國之初的滿目瘡痍，許久方道，&ldo;先帝想得知另一張藏寶圖的下落，命我等須留活口。然傳令將士來時已晚，倒是餘下她的女兒曲凌霄，也就是如今的殷逐離。&rdo;沈庭遙想不到先輩還有這樣的糾葛，不禁緊皺了眉頭：&ldo;如此說來，沈家同殷家還有世仇。&rdo;曲天棘自然要說出他的最終目的：&ldo;嚴格說來，其實是曲家同殷家有世仇。臣殺死殷碧梧的時候，曲凌霄在場，後殷夢鳶將其帶回殷家撫養，改名殷逐離，後來竟然令她執掌殷家。王上，即使她確實是微臣的骨血，她與微臣亦有殺母之仇，且又在殷家人手上長大，豈會同微臣一條心？微臣受先帝知遇之恩，又蒙王上厚愛，豈可生背主之心？請王上明鑑，萬不可聽信小人讒言。&rdo;沈庭遙心下略安，如今形勢重又明朗，曲天棘手握重兵，殷逐離富可敵國，若二人聯手，他這個帝位想坐穩談何容易。他自然要先穩住曲天棘：&ldo;朕如何會懷疑自己的岳丈？愛卿只管放心。&rdo;曲天棘心下略安，這是一著險棋，但曲流觴之死確實損了他的心神，他必須要極力博取沈庭遙的信任，保住曲懷觴。 曲府院外，殷逐離挽著沈小王爺打算離開，曲懷觴匆忙趕來。他很是病了幾日，如今也是剛回曲府，曲天棘倒是沒讓他替兄長守靈。見他行來，殷逐離頗有些意外：&ldo;你怎麼來了？&rdo;曲懷觴神色略顯驚慌，悄悄將殷逐離拉到一邊：&ldo;爹是不是發現大哥的死因與我有關了？&rdo;&ldo;噓。&rdo;殷逐離豎了食指示意他噤聲，低聲責備，&ldo;你也太魯莽了，這是豈是可隨便掛在嘴邊上的？&rdo;曲懷觴站在花下，臉色蒼白：&ldo;我這些日子總是夢見大哥，爹已經認出大哥的馬是食了戮草以至於突發癲狂。&rdo;殷逐離雙手按著他的肩膀，語笑嫣然：&ldo;你就放心吧我的兄長，他不是個糊塗的人。曲大公子的死他自然懷疑，不過不要說他懷疑，就算他知道曲流觴是的蹊蹺，他也絕不會去查！絕對不會！&rdo;曲懷觴手心裡全是冷汗：&ldo;你不知道爹的為人，他若發現，我……&rdo;殷逐離止住他的話：&ldo;你傻啊，他現在就剩你一個兒子了，知道嗎？如果他真去查，自然能查出來，但是他能怎麼樣啊？殺了你給曲流觴償命？&rdo;她輕笑，&ldo;不可能。他同樣只有裝作不知道，一輩子埋在心裡。所以他根本不會去查，不管曲流觴是怎麼死的，反正人死不能復生了，他得保住活下來的。&rdo;曲懷觴將信將疑，殷逐離拍拍他的肩：&ldo;晚上不要隨便出府，沈庭遙現在視你如眼中釘，你很危險。&rdo;曲懷觴還是有些恍惚：&ldo;逐離，我還是覺得害怕。那天大哥的血流了滿地，他……從小到大他對我雖不十分親近，卻也從來不曾薄待，我……&rdo;殷逐離拍拍他的肩，淡笑著勸慰：&ldo;無毒不丈夫嘛兄長，你看看曲將軍如今的赫赫聲名，也不知是踩著多少人的屍骨爬上來的。你記住，大公子的死只是一場意外，是意外，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要怪就怪那馬不該亂吃草！&rdo;&ldo;沒關係？&rdo;曲懷觴低聲問。殷逐離回答肯定：&ldo;對，沒關係，一點關係也沒有！&rdo;他神色稍定：&ldo;那下一步怎麼辦？&rdo;殷逐離沉吟：&ldo;這幾月我經常帶著九爺前往各地檢視鋪面盈餘，宮裡已經不再防備，隨時可以離開長安。你這邊能調撥多少人？&rdo;靈堂外無旁人，殷逐離扯著一片綠葉，語調平緩。曲懷觴皺眉：&ldo;爹爹的人我調不動。&rdo;殷逐離自懷裡摸出一張通兌錢莊的存根遞給他：&ldo;買一批軍械，悄悄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