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庭院裡植有一棵梅樹,年生已經甚久了,時值九月,濃密的樹葉開始泛黃,使之茂盛中漸成枯萎之態。樹下是雕琢成樹樁形態的小凳,因為暑氣尚未褪,並無墊子,唐黛在凳子上坐下來,家人上了茶,桌子也是作樹樁狀,上面還細心地刻了一圈一圈的年輪。唐黛覺得這氛圍很好:&ldo;你在看什麼書?&rdo;寒鋒與她並肩坐上,語聲溫暖:&ldo;《菜根譚》,要看麼?&rdo;唐黛很無奈:&ldo;一看這類書就打嗑睡。&rdo;寒鋒終於笑出聲來:&ldo;那我念給你聽?&rdo;唐黛於是靠在他肩頭,聽他念《菜根譚》,她學識淺薄,偶爾插嘴便是:&ldo;呃,棲守是什麼意思?&rdo;寒鋒也不厭其煩:&ldo;堅守的意思。&rdo;她瞭然點頭,他便繼續念下去。秋風打著轉兒路過梅樹,捎下猶帶青色的樹葉幾片,落在寒鋒肩頭,唐黛伸手替他拂下去,寒鋒轉頭看她,她倚著他的肩,在那時候已是極盡親密的姿態。寒鋒摸摸她的頭,眼中不覺便生出幾分繾綣纏綿:&ldo;永珍書局的比賽,你怎麼也退了?&rdo;唐黛在他肩頭蹭蹭:&ldo;沒意思。&rdo;於是他聲音裡也帶了一絲嘆息:&ldo;含珠被剁手了,逐出文壇了。&rdo;唐黛怔得一怔,隨即又釋然:&ldo;我這時候說可憐,會不會很假仁假義?&rdo;寒鋒轉頭,溫熱的臉頰貼在她的額頭:&ldo;會,所以你不用說,反正總比落得這種下場的是你我好罷。&rdo;唐黛笑著抬頭去吻他的臉頰,寒鋒被那唇燙了一燙,用手摁住她:&ldo;別亂動,被下人看到不好。&rdo;唐黛笑得樹枝亂顫‐‐(我知道大家很悲痛,但是樹枝亂顫真不是錯別字),她觸著寒鋒耳垂:&ldo;你怕啊?你怕嗎?&rdo;寒鋒正視她,他眸色很黑很明亮,唐黛可以看到那眸色深處,尚凝著自己的笑容。突然他反手將唐黛壓在石桌上,兩盞茶被碰落在梅樹下的草地上,兩個人都無暇去管。他壓在唐黛身上,用力地去吻她的唇瓣,唐黛只有抱著他的腰,她想不到一直溫文爾雅的寒鋒若是開放起來,也是可以熱烈到這種程度的。及至兩個人都氣喘吁吁時,他放開她,親吻她的耳垂:&ldo;好了嗎?&rdo;唐黛腮間染霞,他將她拉起來,仍舊是在凳子上坐好,他握了她的手,一臉鄭重:&ldo;袋子,嫁給我吧?&rdo;唐黛用了很長時間來消化這句話,她突然起身:&ldo;我先回去了。&rdo;寒鋒拉了她的手,她重又抽出來:&ldo;我真還有點事,先走了。&rdo;他一直追到門口,也不明白她怎的突然又生了氣。唐黛剛行至大街上,她的暗衛葉獨城已經跟上來,他手按著劍,語氣沉鬱:&ldo;主子,以後別和其它男人走得這麼近了,別讓屬下難做。&rdo;唐黛氣惱:&ldo;你有什麼難做的,你就直接告訴他好了,反正你們不是一直就打著小報告麼?&rdo;葉獨城也不見怒,語氣沉寂:&ldo;暗衛一職,素來只保護主子安全,不干涉主子生活。但是,這對你們都沒好處。&rdo;他不再多說,轉身沒入人流,很快消失不見。 39、秋獵:秋獵唐黛的《君臣》暫停更新了,讀者催更無數,揚言再不更新便組隊前來捅永珍書局的窗戶,魏青山很頭疼:&ldo;我說袋子,就算比賽你退出了,永珍至尊的寶座你不要了,至少作品你還是繼續更新嘛。&rdo;唐黛卻沒了寫書的心情,她除卻在浮雲小築處理廣告的事兒,便是和寒鋒去釣魚。論釣魚,寒鋒絕對是個中好手,他牽著唐黛把附近的河、池都釣遍了。經常是唐黛握著魚杆,他在一旁看書,順便念來讓她聽聽。某次看一本《腦殘遊記》時,提到長白山,唐黛很興奮:&ldo;大滎也有長白山嗎?是&lso;千年積雪為年松,直上人間第一峰&rso;的那個?&rdo;寒鋒示意她握好魚杆:&ldo;有啊,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指的那座。在大滎東北延邊一帶,山頂有白色浮石,加之終年積雪,就稱之為長白山。有一傳說,看過此山的愛侶,能攜手白頭。&rdo;唐黛的目光便露了些嚮往:&ldo;這山在我們那個時代也有的,是很著名的風景區呢。以前總有武俠小說提到它,我還以為是作者瞎編的,長大了才知道是真的有。&rdo;&ldo;可惜現在已經有些晚了,等我們到那裡,起碼需要三個月,太冷了你受不了。&rdo;他替她擄好被風拂亂的長髮:&ldo;等明年五月,我帶你去看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