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便不好再進言,自然是不必擔心他,只是刑遠說得其實沒錯,若他有事,這大滎又怎麼可能有自己容身之處?若是自己有事,幼帝尚不能親政,大權勢必旁落,那時節誰來照顧果兒?唐黛真跟著沈裕動身去了長白山,延邊帶距離長安城數千裡之遙。唐黛實是不能相信他會為了自己專門抽這近乎半年時間。可是他卻專門派了僕婦過來幫助唐黛打點行裝了。晚間,唐黛將公開亭事務俱都交待了各管理,特意前往蘭若寺看蒲留仙。那時候蒲留仙小說在公開亭連載,然後在永珍書局出版,銷量極佳。他本人卻不出席任何籤售會,亦不肯在任何場合以作者身份露面。唐黛邀了幾回請不動,也只得罷了。每次他更新書稿都由唐黛來取,來時便每每謄上兩份,份於公開亭張貼,份留待備份。次數多了,唐黛便呆得久些,每每與他聊些閒話。唐黛此番仍是帶了些酒食前去,在房內小爐裡熱了:&ldo;過幾天要出去趟,可能有些日子不能來了。&rdo;蒲留仙與對飲,倒也透了些關切之意:&ldo;個女兒家,就別四下裡亂跑了。&rdo;唐黛為他斟了酒:&ldo;哎,這點就不勞蒲公子關心了!&rdo;語氣是極明快:&ldo;倒是這邊稿子,只好讓永珍書局那邊派人來取了。&rdo;蒲留仙終於開始打探來歷:&ldo;是永珍書局人?&rdo;唐黛突然生了頑皮之心:&ldo;留仙聽過黛色煙青嗎?&rdo;蒲留仙抿了口酒:&ldo;可是公開亭館長、那個據說人氣第黛色煙青?&rdo;唐黛就來了興致,靠將過去:&ldo;是啊,覺得怎麼樣?&rdo;&ldo;不過欺世盜名之輩,以色侍人、沽名釣譽。&rdo;蒲留仙將菜撥進盤子裡:&ldo;無甚可評。&rdo;唐黛討了個無趣,卻覺得大快人心:&ldo;痛快!&rdo;。蒲留仙便微帶了詫異:&ldo;以為們女人是喜歡作品。&rdo;唐黛啜了口酒,也興奮了:&ldo;呸吧,其實那些吹捧或者辱罵人裡面,有幾個是真正看過小說?&rdo;。蒲留仙終於發現點苗頭:&ldo;認識?&rdo;唐黛大驚:&ldo;啊,不,是永珍書局魏青山副主編手下個編輯,和不熟。&rdo;唐黛就這麼離開了長安,隨沈裕遠行。68就是專門用以配種的馬七月末,暑氣仍盛。沈裕僅帶了五個侍衛,路策馬,與唐黛同車時候甚少。唐黛直摸不準他出行目,但這路少了唐果兒,便也輕鬆很多,路欣賞著車外景緻,樂在其中,遠沒有上次逃亡疲累。馬車走走停停,路段漸漸荒涼,到最後唐黛都狐疑了:&ldo;王爺,您不是想把小民帶到個荒涼地兒,刀斬殺,就地掩埋吧?&rdo;沈裕翹了嘴角,嚴肅點頭:&ldo;要不怎麼說善解人意呢,本王倒是正有此意。&rdo;唐黛歪著頭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靠譜‐‐他若要殺自己,犯不著這麼費事。馬車路行進,至半晚時分到陌生小鎮,沈裕命人在家客棧歇下來。這客棧說來有些意思,它既不叫龍門客棧也不叫悅來客棧,明明是間客棧,它偏偏取了個名字叫流花客棧,不小心還以為是青樓。這客棧掌櫃是個美豔寡婦,帶了個十六歲女兒起打理著客棧生意。附近許多人經過此處,繞也會繞道來這裡住店,皆因這母女二人那是頗有些姿色。馬車在客棧外停下,唐黛這輩子註定了不是個斯文人,也不待侍衛來扶,就咚地聲自馬車上跳下來,惹得客棧旁邊那個補鞋匠有眼沒眼地看。沈裕牽著進了客棧,他派頭大,自然便是訂了天字號上房。進得房內方察覺日間騎馬時不知何物勾破了左肩外衫,他看唐黛,唐黛正在桌前準備開飯,見狀也是無奈:&ldo;王爺,這個小民是真不會。們那時候都用縫紉機!&rdo;好在沈裕也沒指望會,吃過飯,唐黛在房裡休息,沈裕卻是藉故出了房間。半夜唐黛睡醒,發現他仍未回房,本也懶得過問,但此人確實惡劣,莫非他丟下自己跑了?唐黛披了衣服,推門出來,門外兩個侍衛並不認得,二人卻也執禮甚恭:&ldo;天色已晚,還請主子歇下。&rdo;唐黛見著他們也就放了心,至少這證明沈裕沒溜。只是象徵性地問了句:&ldo;王爺呢?&rdo;二侍衛對望了眼,垂首答:&ldo;屬下不知。&rdo;唐黛便重又關了門,仍是睡下。地方較為陌生,燭火明亮,輾轉反側了陣,總算是重新沉入夢鄉。待到第二日晨,醒來時仍不見沈裕。再度推門,侍衛又換了撥,仍是站得標槍般筆直,見起來,有人喚了小二打水。唐黛淨面出來,沈裕已經在桌前等著了,唐黛想了半天終於是忍不住‐‐好奇心向旺盛:&ldo;王爺昨晚去哪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