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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遠再難辯駁,這個女人,她早已存了心害葉獨城。所以裝醉,這浮雲小築俱都是沈裕的耳目,她在他來之前裝醉,令所有人都不以為她在作戲,而後裝作酒後失言,沈裕必深信不疑。她亦早已料知了刑遠會替他辯駁,可是他不開口則已,他若開口,沈裕想及他與何馨,只怕更會認定葉獨城背主與唐黛私通。唐黛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正梳洗間沈裕踹門進來,臉色格外陰沉:&ldo;你騙我?&rdo;唐黛還在點額前的金粉,答得漫不經心:&ldo;小民騙王爺什麼了?&rdo;他猛然扯過她,用力地扇了她一巴掌:&ldo;賤人,你竟然敢欺騙本王!&rdo;他從未這般下手打過女人,力道也就拿捏不準,唐黛嘴角滲了絲血,耳朵裡只覺得轟鳴,半晌她才搖了搖頭,神色卻平靜:&ldo;小民本來就是賤人,一穿越過來就是了。王爺不知道嗎?&rdo;她抬頭看他,半晌仍是低頭去點眼瞼的金粉:&ldo;小民是賤,天生的賤民,所以小民的孩子也會是賤種,會辱沒了王爺尊貴的皇室血統。&rdo;她抬頭與他對視,那神色竟然不卑不亢:&ldo;王爺不是早就知道嘛?&rdo;&ldo;你!&rdo;沈裕怒極,他再次抬起手,那手卻似有千斤重,再難揮下去,心中徒有滔天恨意,竟是找不到出口:&ldo;刑遠!將這個女人拉下去投入刑部大牢!&rdo;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那瞬間竟然有種惱羞成怒的錯覺。話說出口後他拉不下臉收回,心中卻想的是她素來貪生怕死,自當收斂的。誰知道這次唐黛也橫了心:&ldo;不勞王爺了,賤民自去投湖!&rdo;她徑自就出了門,往荷池方向行去,監國大人沈裕直氣得暴跳如雷,他不下數遍告訴自己讓她死了乾淨,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他更暴跳如雷,他聽見自己喝:&ldo;反了,滾回來!&rdo;此話一出,他就被自己氣炸了肺,他終於痛下了決心‐‐不論如何,今天一定要弄死這個女人!他劈手將唐黛扯回來,右手順勢抽了刑遠的長劍,唐黛只覺得頸間一冷,劍架在自己脖子上。沈裕也不猶豫,就執劍往她脖子上割,血滲在劍鋒上,半晌他低頭,發現劍鋒不過割破了一點皮毛,他虎著臉沉聲喝:&ldo;你怎麼還不死啊!&rdo;唐黛偏著頭不理他,他恨聲吼:&ldo;脖子伸過來一點。&rdo;又割了一陣,他終於放棄了,又將劍遞到唐黛手上:&ldo;算了,殺爾賤民,徒汙我劍耳。你自盡去!&rdo;這句話實在沒有邏輯,他手裡的劍明明是刑遠的。而且她自盡不一樣要汙此劍麼?唐黛依舊偏著頭,不接他遞過來的劍:&ldo;用你握過的劍,徒汙我手,我去投湖!&rdo;沈裕挑眉,這次連胃也氣炸了:&ldo;大膽賤民,本王命你自刎,你竟然敢投湖?!&rdo;他恨恨地擲了劍:&ldo;不自刎就不許死了!&rdo;唐黛抬頭看他,正迎上他投來的目光,園子裡沉默了一陣,刑遠將前來圍觀的家人都疏散了,門前的梅花開得鮮妍,偶爾有花瓣落在她的肩頭髮際,沈裕站了半晌,終於蹲在她身邊,語聲帶了些悵然:&ldo;袋子,本王是不是有點喜歡你了?&rdo;唐黛被他拖倒在地上,鬧了這麼一陣,她索性也不起來,昨夜飲酒過度,宿醉的頭痛到現在仍明顯,偏偏思維很清晰:&ldo;不是。我沒有穿越前,曾經用一款索愛的手機,很便宜,樣式也很老。很多人都說這款機型已經過時了,我自己也知道,可是一直沒有換。並不是因為我喜歡它,不過是用慣了,懶得換了。&rdo;沈裕自然是沒見過所謂的手機,可是這個答案他很滿意:&ldo;難怪,原來是用慣了。&rdo;兩個人就著這奇異的姿勢聊天,寒梅沾露,落英蹁躚。&ldo;本王知道你很難過,可是唐黛,不止你,本王也有遺撼!&rdo;他坐在唐黛房間的門檻上,那時節寒風侵骨,刮過臉頰時似被凌遲一般。他只於素衣外披了件白色的雪狐裘,身上並無贅飾,四十年,歲月似乎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麼痕跡:&ldo;其實人生一世,本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妥協。&rdo;他將唐黛從地上抱起來,掀了狐裘將她攬到懷裡:&ldo;一切因果,都在得與不得之間,所有求而不得的,都必須捨棄。明白麼?&rdo;唐黛沒有回答,狐裘裡確實暖和許多,她在門邊趴了多時,手早已冰涼,她不想去聽這個男人的道理,因為這個當這個男人這般嚴肅正經的時候,往往最不可信。她將手貼在他的胸口,四十歲的沈裕,他的胸膛依然寬厚,心跳依舊強健,他輕聲絮語時,如同世間最溫柔的情人,只是這時候他有些意見:&ldo;袋子,你手好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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