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谷,濃煙四起,龍鳴震天,火光大作。我隔太遠,看不清戰況,但是聽聲音也知道攻擊力量的浩大。不禁又為千欲擔心起來,想著他上次也是為了赤龍血受的傷,心裡百轉千折。當黑色的身影落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長舒了一口氣,走過去,像迎接一個天使一個迎接他,在他臉上印下深深一吻,換來他一聲淺笑。他含笑伸過手,手上握著一物,我一看,竟然是我在火龍谷用來當柺杖的那種樹枝!一臉迷惑:&ldo;這就是萬年龍血赤寒珠?&rdo;千欲點頭:&ldo;如假包換。&rdo;我直氣得渾身發抖,差點咬碎鋼牙:&ldo;取這個名字的人簡直應該拖出去非禮一百遍,再□一千遍!!!&rdo;千欲笑得特天真單純:&ldo;取這個名字的正是區區不才,我!&rdo;我無語。&ldo;夕魅小姐是打算拖到別的地方去呢,還是就地正法?&rdo;千欲一臉純真地湊過來,一雙美目還不停地眨呀眨的。我忍著笑:&ldo;你呆在這兒不準動,我馬上就叫幽來拖出去。&rdo;千欲原地石化。回到巫闕魔宮的時候,天已經很晚。我坐在漆黑的房間裡,慢慢地碾碎一截萬年龍血赤寒珠。突然窗外一響,我飛撲出去,一手抓住來人,一看卻是花道。他面目冷凝:&ldo;魔神早已經不進飲食,我實在想不出來你要怎麼餵給他。&rdo;我以袖掩口而笑:&ldo;我就直接對他說:&lso;魔神,這是萬年龍血赤寒珠,請您幫忙試下藥性。&rso;&rdo;這次花道很不給面子的沒有笑,他抓住我的手:&ldo;夕魅,不要作無謂的犧牲。&rdo;我抽出手:&ldo;一千五百年了,我怎麼好意思再讓四娘繼續呆在血獄呢?&rdo;花道沉默,我朝他回眸一笑:&ldo;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rdo;花道目光憂慮:&ldo;你和她,都是一樣的執著。&rdo;我笑得差點抽瘋,點點他的頭:&ldo;錯了,我和她一樣,執迷不悟啊。&rdo;大殿,漆黑的魔神高居王座,碧色的目光幾乎凝固在我身上。我脫下了斗篷,陽光燒灼的感覺幾乎刺痛。這大殿裡倒沒什麼,永遠暗無天日。 日月星辰和風雨雷電八魔當然包括我垂首肅立。供完鮮血,魔神拉住我的手,漆黑的五指冷如冰。我轉過頭看他,儘量讓自己笑得嫵媚傾城。他的目光漸漸迷離,彷彿在透過我,看向另一個人,他緩緩靠上來,手指觸碰著我的臉,突然一用力將我拉坐在他腿上。我心中升起一股惡寒,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和一個不愛的男人親近這麼的難。但是想起血獄中的四娘,我罵自己,有多難?比一千五百年的□禁錮還難麼?我儘量讓表情顯得純潔無害,他的唇靠過來,我驚慌的避開,然後低下頭,假裝羞澀。漆黑陰森的魔神,居然在這一刻傾盡溫柔。他輕輕將唇印在我的臉頰,呼吸清淺,彷彿生怕驚醒了一場好夢般。他撫過我額前的髮絲,儘管聲音非常非常低,我還是聽見了,他低似無聲地喚:&ldo;四娘……&rdo;我心中一窒,驚慌地站起來,提著裙裾,儘量風恣優雅地跑出去,魔神還保持著我推開他的姿勢,眼中一片茫然。第二次再供血的時候,魔神似乎默契地把我留在了最後。我走過去,手平放在血池上方,五指纖長,修剪得幾乎完美的指甲塗著漂亮的丹寇,豔豔的紅,襯得整隻手更加瑩白如玉。魔神眼神中有些痴迷,他忽然一把摟住我,然後貼上了我的唇,那碧色眼眸中的狂熱野性幾乎感染了我。我藉著喘息輕輕隔開他,纖指輕輕撫過他的唇,他眼中的狂野慢慢退去,眼中是一個初戀少年的溫柔與不確定,他輕輕含著我的指尖,輕輕吮吸,像孩子一樣的單純。我突然心中一悸:如果,如果四娘愛上了他,他也許不會沉淪下去?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一如他的愛,如此殘忍絕決。我為他褪去斗篷,他的身上已經完完全全被黑霧繚繞,他緩緩進入血池,目光卻凝望著我,我朝他笑笑,轉身離開了。是夜,我帶他去了卡烏爾。我在如茵的草地上打了滾,天真無邪地笑。他只是看著我,目光中滿是寵溺。我笑,我說這裡好安靜啊。魔神虛空一招,一把古琴出現在他手中,微微地泛著碧色。他撥弄琴絃,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人,也有這般的琴藝。那是千般珠落萬般玉擊也無法媲美的聲音,第一個音符流出來的時候,我就摒住了呼吸,絲絨一般的琴韻,傾盡了天與地,穿過草地,穿過樹林,穿過繁花,穿過冷月,尋找著最無暇的記憶。琴聲無慾,一絲一縷嫋嫋纏綿在夜色裡,那些所有快樂與悲傷的過往,隨著琴聲沉澱,湮滅在塵埃裡。我倒在草地上,如此空靈的琴聲,卻發自一個魔神手裡,老天這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