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遙身子抬了抬,站了起來,然後又很快地停住一動不動。「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聲音?」成瑞不解地問,不過經由許遙這句話,成瑞終於有意識地靜下來,豎起耳朵向門外聽去。安安靜靜……「沒有。」成瑞搖搖頭。「真的沒有?」許遙的聲音又拔高了一個聲階。看著好友的表情,成瑞終於意識到他真的是非常渴望自己的回答的,於是他也站起來,邁步向門走去,「我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這樣吧,我們開啟門看看不就得了?」手掌摸上扶手,成瑞作出要開門的樣子。「不!不要開門!讓它關著!關著就好!」許遙幾乎可以被稱為歇斯底里的尖叫,終於成功制止了成瑞的動作,放下手,成瑞轉過身。幸好現在這一層沒有住太多病人,為了讓許遙靜養,愛子心切的院長將兒子的病房選在沒有鄰居的最頂端。否則憑許遙剛才那一嗓子,非得把周圍的病人嚇醒不可,心臟不好的說不定就此一命嗚呼……想到這兒,成瑞嘴角甚至帶上了點微笑。「你笑什麼?我可沒有給你開玩笑。」許遙的表情卻認真,看著對方的臉,成瑞的嘴角重新攤平。「我不笑,放心吧,這裡本來就是高階病房,沒幾個人住的,你老爸又給你選了個最安靜的地方,為了你老爹,你也得好起來啊。」發現許遙似乎恢復的成瑞抓了抓頭,也和許遙恢復到平時的對話模式。「真的?旁邊沒人?」許遙還是不相信的臉。「不信你出去看看,你原來不是還說過麼,這裡是在醫院泡馬子最好的地方,床鋪舒服還沒人經過,比旅館還他的舒服……」扯著領帶,成瑞斜眼看向許遙。這個朋友肚子裡有幾根花花腸子,自己全部都知道。累了一天不想在好友面前還要裝模作樣,成瑞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無視門板上貼著的「nosokg」標識,徑自點燃吸了起來。「給……給我一根。」許遙看著成瑞,伸出了手去。看著好友不久前還健壯現在卻筋骨畢現的胳膊,成瑞將整盒煙,連同打火機一同送到了許遙手上。「別讓你老子知道我給你煙。」說完這句,兩人便在病房裡靜靜抽起了煙,煙霧繚繞間,兩人彷彿又回到了過去的樣子。大概是尼古丁的作用,原本對自己的恐懼一句不談的許遙忽然開了口。「成瑞,你知道麼?」「知道什麼?」「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嘖!你這混蛋屁也不放就暈倒,今天又是一陣折騰,怎麼問你也不說,鬼才知道哪!」聽著成瑞的抱怨,許遙眼中卻深遠,沒有看成瑞,許遙順著自己口鼻撥出的煙霧看去─沒有開窗戶和換氣裝備,兩人制造出來的煙,就這樣順著門板下面的百葉散了出去……「可能……你猜對了……」「什麼?」「我變成這樣的原因……恐怕真的只有鬼知道……」透過煙霧看到的許遙的表情,成瑞心中不由得「咯@」一聲。 門外……夢做得久了,就不知道哪個是夢境哪個是現實,我開始不停地聽到小孩子的哭聲。「那天……我發現了那個……你知道了吧?」許遙緩緩開口。「嗯。」c市應該沒人不知道吧?成瑞卻沒有特別放在心上。「報紙上說發現的是死嬰,可是……我發現那個東西的時候,那東西還在動……」許遙說話的時候,情不自禁地摸上了自己的左手,當時手指被那細小爪子一樣的東西緊抓的感覺,似乎還能透過面板感覺到,深入骨髓……「明明已經死了,身上都爛了,臭了,可是那個東西還在動……我忍不住就用鉤他的鉤子將他……反正他不再動了。」許遙的聲音不大,可是足夠成瑞聽清楚,想象那種場面確實很……噁心,雖然可能覺得許遙那麼做有點過火,不過換成自己估計也會那麼做,畢竟,看著那樣一個東西還在自己面前動……成瑞皺了皺眉,這期間許遙還在繼續講。「員警來了,他們自然是查不到什麼,我和那東西也沒有關係,要是我知道那東西是誰塞到我家管道里的,我拼了命也去殺了他!該死……」許遙說著,焦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有點自虐的拉扯,不過成瑞沒有阻止他,他知道許遙需要發洩。「那天開始總在做同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