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主角還就是我那個同事,那個小夥子挺認真的,年紀最小,所以萬一有個抓賊什麼的力氣活一般都是他幹。「那天正好輪上他巡邏,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當時火車剛剛停站,人走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忽然從火車上跌跌撞撞下來一個男人,渾身血淋淋的喊&lso;殺人了&rso;,那小夥子就奔過去了。「爬出來的男人只說了犯人的大概長相就死了,我那同事聽了就趕緊去追,那犯人可是靈巧,竟然搶了旁邊一輛車子,還劫持了人質。「他們開車走得快,那犯人也聰明,看火車要來了,就想趁它來之前越過鐵軌逃到另一邊去,真要被他跑到那邊可就完啦,你看火車的車身那麼長,等火車過去再抓賊,還抓的到嘛?「也虧得那天抓賊的是我那同事,他年輕眼好,槍法也好,一槍就重傷了那個犯人,可是那輛車也好死不死停在了鐵軌中間……「這時候我們才知道那輛車是化工廠的車,裡面放的是易爆原料,這東西要是和火車撞上可了不得呀!眼看著火車就要來了,那小夥子就喊叫讓人質從車裡跳下去,然後從旁邊弄爆了那輛車。「火車順利透過了,殺人犯雖然死了,可是也算得上是死有餘辜。這就是十七年前發生的事情。只不過……當時那輛被炸碎的貨車……恰好就是你說的那種型號。」老員警說到這裡,肩膀輕微的抖了抖。段林認真的聽著,聽完後忍不住低頭沉思。這件事聽起來……除了事故本身的殘忍性以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不過倒是讓自己明白了火車上和火車下的聯結點:當時那個員警引爆貨車,貨車的碎片伴隨著強勁的衝擊力,正好削掉了從火車上廁所探頭檢視情況的前列車長的頭。如果替死鬼真的存在的話,或許他們會讓自己選中的人用同樣的死法死去,這一點可以從火車上那個叫謝家榮的小偷身上得到驗證‐‐他和當年的列車長一樣,是將頭伸出窗外被削掉了腦袋。那個綁架犯也如同當年那場事件中的綁匪,死於一場爆炸。可是……如果自己今晚遇上的那輛貨車是當年的那輛貨車,而那名司機是當年的人質,那麼說明當年的人質已經死了。可是按照老 員警剛才的說法,那個人質明明……「老伯,我想問一下,當年那個人質呢?在事故中死了麼?」老員警聽到段林問這句,似乎很是詫異,「不,他恰好是那場事件中唯一活下來的人。」「什麼?」唯一!聽到這個字眼,段林睜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嗯,我那個同事……沒幾天就臥軌自殺了。你說奇怪不?他明明馬上就要升職了呀……」老員警的話像一滴墨汁滴入段林心裡,原本剛剛開始澄清的水面混入墨汁,重新變得混沌。真的是替死鬼麼?那個員警為什麼自殺?那個綁架犯的死亡是事情的結尾麼?可是那個炸彈……緊緊握住手裡粗糙的茶杯,段林重新陷入迷宮。心裡隱隱一種不好的預感,段林知道,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十七年以後在他心裡那個人是自己死掉的,和他沒有關係,他只想逃走就好,可是誰知道會惹上員警、會惹上火車、會惹上爆炸?「大仔你就只會吹這一個調兒麼?」被大仔的口哨聲搞得有些不耐煩,郭小琳忍不住道。大仔是個嘴閒不下來的人,就算不說話也會吹吹口哨,會吹的種類多也就算了,偏偏他就只會吹一首。「你吹這是什麼曲子,吹的讓人好想睡覺……」揉了揉眼睛,郭小琳打了個呵欠。大仔偏了偏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會這一首,沒準是我自己編的,哈哈!」「不,不是喲,那是首兒歌,搖籃曲。」旁邊一直沒吭聲的耿小梅忽然開口,拍著懷裡的孩子輕輕哼了起來。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搖籃搖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手臂永遠保護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願,一切溫暖全都屬於你。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媽媽都給你……」耿小梅的聲音本來就溫柔,輕哼起來異常動聽。旁邊的大仔聽著她的哼聲,目光漸漸遙遠。一時之間車廂裡耿小梅的搖籃曲,取代了大仔吹得走調的小曲。「真幸福哩……我一定在哪裡聽過。」歌聲散去很久,大仔才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