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水很舒服,雖然是用了很多年的熱水器,不過效能還是很好。她用的是老式的瓦斯熱水器,比電熱水器省錢而且不用等待,火力又好。泡在水裡,賀曉嵐心不在焉地看著天花板,那裡,排氣扇正發出微弱的運作聲。低下頭的瞬間,賀曉嵐卻驚異地發現,自己胸口的胎記忽然浮現!「天哪!真應該要阿荃她們對照照片看看,真的好像……」明明泡在水中,賀曉嵐卻忽然打了個寒戰。門外的探戈好像終於知道累了,吠聲有點減弱。就在這時,眼前忽然一暗。「停電了?不會吧。」伴隨著頭頂的排氣扇戛然而止的聲音,賀曉嵐終於確定這裡停電了。「……似乎是三樓使用者的線路出了問題,現在正在他修,大概半個多小時就好了。」打電話給管理員,對方如是回答道。裹著裕巾站在臥室,賀曉嵐感到自己瑟瑟發抖。熱水器還在燃燒,排氣扇卻停止,探戈的叫聲開始有氣無力起來。抽了抽鼻子,賀曉嵐摸了摸門口的探戈,走到衣櫃前準備找件衣服穿,衣櫃上有一面大大的穿衣鏡,照到鏡子的剎那,賀曉嵐被鏡子裡倒映出來的自己嚇了一跳。胸口的胎記明顯到如此的地步,昏暗的臥室裡藉著微弱的月光看上去,那道胎記是深深的顏色。賀曉嵐感到一陣頭痛。扶著頭站了一會兒,賀曉嵐甩了甩自己的頭,卻感到頭仍然暈暈的。身子有點軟,賀曉嵐忍不住跪到地上,盯著地面……冷汗涔涔從她的額頭淌下。自己眼花了麼?怎麼……地板上會出現五道影子?揉了揉眼睛,還是五道……賀曉嵐顫聲喚著探戈的名字,卻不見以往一喚即來的探戈像往常一樣飛快地趕來……硬撐著身子走到門外,卻發現探戈己經睡著了……睡著了?不!是……煤氣中毒。賀曉嵐終於想到了自己的症狀是什麼!該死!排風扇!賀曉嵐拚命減少自己呼吸的次數……她知道自己現在每呼吸一口就離死神近一步!原本正常執行的排氣扇由於今天的停電停止了,原本習慣性敞開的窗戶在朋友的提點下關上了……賀曉嵐拼命推著離自己最近的一扇窗戶,卻發現自己的力量越發渺小……「救命!救命啊!」敲打著玻璃,撞著牆壁,賀曉嵐感到自己的求救聲越來越小,眼前開始出現幻覺,賀曉嵐感到自己看到了袁荃、沐紫……她們在玻璃的對面……對面……抽搐的感覺席捲全身,重重地撞在玻璃上,賀曉嵐的頭打碎玻璃衝到了窗外,脖子上一陣麻麻的感覺,她知道自己大概受傷了,可是卻不會特別疼痛……貪婪地呼入一口空氣之後,掛在窗沿上,賀曉嵐陷入了黑暗。掛上電話以後心裡隱約不安,約同沐紫一同趕到賀曉嵐家的袁荃,撞開賀曉嵐的臥室後看到的……就是頭破血流跪坐在血泊裡的好友。賀曉嵐被確診為煤氣中毒。「天冷的時候很常見,病人洗澡的時侯,瓦斯燃燒不完主的時候就會發生。如果能夠多少開窗戶也不至於這樣。病人原本開了排氣扇,這是好事,可是偏偏停電……」瓦斯中毒加上脖子上的傷,賀曉嵐一直沒有醒過來。 死神正在窗外靜謐地等恃著賀曉嵐。她的腦電波己經消失,所有的神經反射也己經停止,她己經處於腦死亡狀態,可是她的心臟還在跳動,然而……這也只是暫時的,只要將她身上的呼吸設施和藥物供給停止,她最後的生命跡象也會停止。到時候她就真的「死亡」了。「好吧,作為她的主治醫生,作為她的父親,我宣佈放棄對她的救治。」突如其來的宣言讓袁荃眼前一白。「為什麼?她還沒有死。」「還沒有死麼?」賀父斜了袁荃一眼,便阻止了沈接下來所有的話,「我們己經盡一切手段維持曉嵐的生命,可是我們能做的也只能是維持。「曉嵐現在……腦部活動己經完全停止,無自主呼吸,瞳孔開始擴大,而且失去了一切神經反射,她基本上……己經死了。」「可是她的心臟還在跳動。還在跳動啊,」袁荃看著冷靜的賀父,不明白為什麼他能這麼冷靜。「可是也只是這樣,心臟還在跳動,這是她剩下的唯一東西了,她的心臟跳動,可是她的大腦己經死亡,在大腦死亡被普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