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翅伸手在地上劃圈圈,說:&ldo;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臨死之前,你有什麼沒有實現的願望嗎?&rdo;金枕流哭著說:&ldo;有!我還沒有取夠八十一房愛妾,還沒有包微微一夜,還沒有帶你回鰭族玩……&rdo;他一一細數,藍翡一身油湯菜水,鼻子充斥著一股剩菜味,一向很有耐性地他終於催促:&ldo;你到底要磨蹭到什麼時候?&rdo;藍小翅說:&ldo;爹,你好歹讓他交待完遺言啊!&rdo;金枕流的遺言,那是交待得完得麼?藍翡聽了一陣,終於看一眼身後的鬱羅,鬱羅也好不到哪去,正在摘翅膀裡的飯粒呢!再呆下去,只怕微生歧要回來了。藍翡手中團扇輕轉,右手拇指已經扣住機關。藍小翅蹲在金枕流面前,聽見身後機括輕響,沒有回頭,也沒有讓開。半晌,藍翡沉聲說:&ldo;走。&rdo;他和鬱羅走到門口,突又回身,說:&ldo;回到親爹身邊,很開心吧?&rdo;藍小翅轉過頭,兩個人四目相對,藍小翅說:&ldo;我在外面玩一會兒,過幾天就回去。溫閣主為人不錯,爹不用擔心。&rdo;藍翡轉過身,步出房門。藍小翅轉過頭,門口空無一人。 真正元兇(捉蟲)藍翡不希望仙心閣與鰭族過從甚密。其實這很容易理解,仙心閣這樣的組織,最好孤立無援。一旦它的勢力過於強大,就會容不下任何陰影。而羽族目前的羽尊就是陰影之一。藍小翅看了一眼金枕流,如果金枕流死在仙心閣,當然也會引起鰭族和仙心閣的不睦。但是藍翡的藍血銀毫、鬱羅的鳳首箜篌,這樣獨一無二的兇器造成的傷口,也會使羽族的陰謀無所遁形。到時候,就算仙心閣和鰭族對立,羽族也始終是他們的頭號公敵。藍翡當然也有想到,但是要來去太極垂光,甚至想辦法避開微生歧,當然還是他和鬱羅同來萬無一失。藍小翅沉吟,金枕流哭得慘兮兮的:&ldo;三十六姨太,灰灰流了好多血,他不會要死了吧?&rdo;藍小翅看了一眼青灰,他整個右手掌都被削了下來,舊傷之上又添新傷,簡直是奄奄一息的模樣。她說:&ldo;扶他去找雲採真啊,你在這裡哭有什麼用!&rdo;金枕流這才想起來,趕緊去扶青灰。可是他用了半天勁,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扶不起青灰。藍小翅氣得:&ldo;你沒那體格,能不能少娶點妃子!看你虛得!!&rdo;金枕流臉紅了,說:&ldo;胡說!這是我們金家的家族傳統,我父王的妃子比我還多呢!&rdo;藍小翅懶得理他,往下一蹲,說:&ldo;把他扶過來!&rdo;金枕流不明所以,但還是使出吃奶的勁兒,把青灰半扶半拖過去。藍小翅背上青灰,趕往煙雨虛嵐。金枕流跟在身後,看著青灰的血一點一點滴落在藍小翅的衣服上,一向臉厚如城牆的他,終於臉紅了。過了一陣,他小聲問:&ldo;三十六姨太,你累了嗎?&rdo;藍小翅斜睨他:&ldo;幹嘛?&rdo;金枕流說:&ldo;你要是累了……&rdo;猶豫了半天,藍小翅以為他想要換他來背,一聲&ldo;算了&rdo;都到嘴邊了,金枕流終於下定決心,說:&ldo;你要是累了,就歇一下吧。&rdo;藍小翅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忍住沒打他。等到了煙雨虛嵐,雲採真一看青灰的傷口,就皺眉:&ldo;怎麼傷成這樣?&rdo;金枕流看了一眼藍小翅,不知道該不該說。藍小翅倒是爽快:&ldo;我爹來過了,想殺金枕流來著,沒成功。鬱羅的琴絃傷了青灰的手。&rdo;雲採真唔了一聲,他這樣的大夫,當然第一眼已經看出那是什麼兵器造成的傷口。如今聽藍小翅這般痛快,倒是替好友溫謎鬆了一口氣‐‐好歹他的心肝寶貝兒沒打算瞞著他。藍小翅看他的表情也知他所想,只是也不在意‐‐院子裡還擺著幾具死於藍血銀毫的屍首呢。就算是想瞞,能瞞得住?瞞不住的事,何必消耗自己的信用額度?不過仙心閣現在跟微生世家、鰭族和朝廷的關係都太密切了。其他江湖門派,更是以仙心閣馬首是瞻。是有點危險了。藍小翅心裡想著事,然而手頭並不停。雲採真在配止血藥的時候,她已經拿起桌上的藥水,幫青灰清理乾淨傷口。連那半截斷掌也已經擦洗乾淨。雲採真回來,非常滿意,再一看哭兮兮的金枕流,更滿意了‐‐看看我們家的孩子,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