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捂著臉沒說話。韓一憑將她的手給拉了下來,看到紅腫的一片時整個臉都凝了起來:&ldo;怎麼回事?&rdo;他不問還好,一問楚凝眼淚就有些控制不住,&ldo;吧嗒吧嗒&rdo;地往下掉,苦苦壓抑著的驚怕一下子就像絕了堤。&ldo;司珩打了你?&rdo;韓一憑急聲問,看楚凝光顧著掉眼淚不回答,隱約明白了過來,脾氣也跟著上來了,一把扯過她的手臂就想帶著她去找沈司珩理論。楚凝不敢去,一邊哭一邊低聲央求:&ldo;別去,求求你,是我做錯了事,和沈總沒關係。&rdo;韓一憑認識楚凝這麼久,什麼時候見她這麼低聲下氣過,甚至連沈司珩都改口叫&ldo;沈總&rdo;了,更加壓不下這口氣,非得拖著她去找沈司珩出氣。正推搡間,沈司珩辦公室的門被從裡面拉開了。沈司珩站在門口,淡淡朝兩人望了眼:&ldo;吵什麼?&rdo;韓一憑拖著楚凝往前一拖:&ldo;司珩你什麼意思啊,讓我把人找來就為了……&rdo;&ldo;你別說,求你。&rdo;楚凝急急地出聲打斷了他,她是真的怕了沈司珩。沈司珩不緊不慢瞅了她一眼:&ldo;讓他說。&rdo;韓一憑看沈司珩這語氣這模樣,一時間也沒了話說,只是惺惺地問了句:&ldo;到底怎麼回事?&rdo;沈司珩下巴往楚凝方向輕輕一點:&ldo;你來告訴他。&rdo;楚凝說不出口。沈司珩替她說:&ldo;差點一屍四命和一個耳光,一憑,你說說,孰輕孰重了?&rdo;韓一憑震愕地望向楚凝,楚凝低垂著頭不敢看他,低低說了句&ldo;對不起&rdo;。韓一憑卻還是不明白,皺著眉望向沈司珩:&ldo;不對啊,事故是我幫忙調查的,明明只是路人酒駕開車,警方也結案了,調查報告我也給你了,你怎麼就扯到楚凝身上來了?&rdo;楚凝倏地抬頭往沈司珩望了眼。沈司珩神色沒動,只是側眸看了她一眼,望向韓一憑:&ldo;到底和她有沒有關係,你可以問問她看,看她是承認不承認。&rdo;韓一憑看向楚凝,楚凝艱澀地點點頭。韓一憑還是不解,望著沈司珩,想知道他是怎麼懷疑到楚凝身上來的,案子是他經手的,沈司珩只看結果,調查報告他也是半個小時前交給沈司珩的而已,他記得他當時隨手翻了眼報告就讓他把楚凝請進去了。&ldo;如果我現在有確鑿的證據她現在就不是受一耳光而已。&rdo;沈司珩淡聲應道,&ldo;既然沒冤枉人,一憑你也別瞎摻和。楚凝我留著還有用。&rdo;轉向楚凝:&ldo;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別再轉什麼花花腸子。&rdo;留下兩人重新回了辦公室。韓一憑心裡五味雜陳,看楚凝那樣也不好再說什麼。&ldo;人命的事你也拿來開玩笑。該是你的終歸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別再犯傻了,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毀了自己不值得。&rdo;掂量著勸完,韓一憑也先一步走了。楚凝渾渾噩噩地回了家。她被甩耳光的事沒人捅到媒體前,一路上也沒人發現她的異樣。臨睡前楚凝從抽屜裡取出了那枚玉佩,玉佩色澤黯淡了些,本是無任何瑕疵的玉身也佈滿了不少小裂痕。楚凝記得剛撿到這塊玉佩時,玉佩連半星瑕疵也沒有,這麼久以來她也沒拿出來磕磕碰碰過,卻沒想著上面的裂痕竟越來越多了。都說玉有靈性,玉碎了是因為它替代主人擋住了不好的事情,使主人免於受苦和災難,卻不知道這玉是替宋陵澄擋住了禍事還是替沈司珩,亦或是她?楚凝想不明白,一整晚都在盯著玉佩打量,畢竟是戴在身邊六年了,有了感情,多少有些不捨,連睡覺時都是捏著掌心裡屈著手擱在腦袋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楚凝一整夜睡不安穩,一整夜都在做夢,各種光怪陸離的畫面。身著古裝的沈司珩宋陵澄和秦璟,還有一個與她眉眼極其相似的女孩,浴血躺在車輪下的宋陵澄,抱著她突然憑空消失的秦少遷,驚恐絕望的沈司珩……一個又一個凌亂的畫面在夢中交織成了一個近乎完整的悲劇,楚凝冷汗涔涔的醒來,近乎失控地抓過手機,看上面的時間,再去開電腦核對,甚至有些神經質地給經紀人打電話,問她今天到底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經紀人的答案與手機和電腦上的時間沒有任何的出入,楚凝懸著的心臟卻沒能放鬆下來,她甚至是有些驚恐地甩開了那枚玉佩,不敢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