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陵澄還是茫然,她胸口會疼,她會剋制著不去想,不去想了也就無所謂難過不難過了。&ldo;陵城,我記得夜珩告訴過我,你原是已經嫁給我了的,一切都遵從著那本史冊來,只是他不甘心,他原以為一切能扭轉過來,卻沒想到他會失去記憶,等他想起來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rdo;秦少遷看著她,神色難得的認真,&ldo;我不確定他說的太晚了是指什麼,但他明明那麼愛你,明明知道你當時懷著身子留在那裡是最好不過的,他甚至都能預料到你回來後就會忘了那一整段的故事,還是執意要把你和我一塊送回來。他說他回不來了,可是他真的回不來了完全可以把你也留下來,陪著他也是一樣啊,為什麼就非得冒著風險把你送回來呢?&rdo;宋陵澄還是茫然,胸口在悶疼,腦袋卻是空的,她怔怔地看著他。秦少遷稍稍鬆開了她的手臂:&ldo;陵城,如果不想以後追悔莫及,就先別回去,至少要先見到夜珩再說,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do;宋陵澄遲疑著看他,他也在看她,眼神認真,全然沒有了以前的吊兒郎當。&ldo;宋陵澄。&rdo;秦少遷音量拔高了一些,&ldo;你真走了,說不定你真的一輩子再也見不到那個叫夜珩的男人。&rdo;&ldo;她不走也見不到了。&rdo;一道蒼老的嗓音在這時不緊不慢地插了進來。宋陵澄循聲抬頭,看到眼前立著的老人時有些驚喜:&ldo;楚太師。&rdo;楚太師既是夜珩的師父,也是雲丘前任太師,對五行八卦奇門遁甲術數卜算深有研究,通經史曉天文精兵法,名聞天下。他原是隱居鄉野,後被夜珩父親請出山,官拜太師,夜珩也自小跟在他身邊學習。楚妤是他唯一的孫女。楚太師雖一大把年紀,卻是頑童心性,宋陵澄當年跟在夜珩身邊時,沒少找她抬槓,簡直以嗆她為樂。雖是如此,胡鬧玩耍沒少找宋陵澄,宋陵澄有好吃好玩的也喜歡偷偷找他一起,夜珩性子淡漠一板一眼的,一般不會理她,她在他身邊無聊,也就只有找楚太師抬槓排解。楚太師看到她似乎並不意外,捋著下頷的白鬚,將宋陵澄從頭打量了圈:&ldo;果然還是老樣子沒變。&rdo;秦少遷不認得楚太師,但他的名號他是聽過的,一看到他頓時像見到了救命稻草,作揖行了個禮後就問起夜珩的情況來。&ldo;這不正在裡頭嗎?&rdo;楚太師往夜珩的太子府一指,&ldo;忙著成親呢。&rdo;楚太傅當年教授夜珩的前提條件是不住宮裡,夜珩父親也就另外在宮外撥了座府用作太子府,用於夜珩學習和習武用,夜珩平時多住在太子府裡。秦少遷一聽就揮了下手:&ldo;別鬧,我說的是真的夜珩。&rdo;&ldo;難道還有假的不成。&rdo;楚太師沒好氣說完,笑眯眯看向宋陵澄,&ldo;小丫頭既然賀禮都準備了不喝完喜酒再走?&rdo;秦少遷推著宋陵澄:&ldo;自然是要的。&rdo;半強迫地逼著宋陵澄與他一道住了進去。☆、077晉江獨發宋陵澄和秦少遷住下來後楚太師就沒了人影,夜珩也見不到。太子府裡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一看就是要辦喜事的架勢,而且是辦得盛大。宋陵澄曾經在這邊住了三年,對這裡的一磚一瓦熟得幾乎都能叫出名字來,一切都沒變,只是有些物是人非了。到底不再是當年的太子府。宋陵澄在這裡待得有些難受,住了半天還是依禮制搬到了驛館住。宋陵澄有些想回去的,但又因為秦少遷那天的話躊躇,這麼一耽擱就等到了夜珩娶楚妤的日子。這幾天裡她沒能見著夜珩,夜珩也沒來看過她。她和秦少遷以貴客身份住了進來,他不可能不知情,沒出現只怕是不想見。那三年的左右相伴,以及過去半年多的恩愛到底真成了過眼煙雲。夜珩大婚時宋陵澄和秦少遷坐在客座上,遠遠地看著,夜珩穿著大紅蟒袍,滿面春風。臉還是那張臉,眉眼也是那樣的眉眼,連眉眼間的神色也是清清冷冷的,只是清冷中隱約帶著一絲柔意,這種溫柔是在看到楚妤時才隱隱浮現的,眉眼裡的溫柔暖得幾乎能擠出水來。宋陵澄看著他溫柔地牽過楚妤的手,視線不經意地從她臉上掠過後,又柔柔地落在了楚妤身上,眼神裡的專注讓她胸口突然間就悶疼得難受,頭頂上的明晃晃的太陽灑下,照得她頭暈乎乎的,宋陵澄只是勉強堅持到了禮畢,新郎新娘送入洞房時,她因生產還虛弱著的身體抵不住明晃晃的太陽,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