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學生b:教授大人,那天我在市中心某餐館裡看見你和一位男士共進晚餐,我還跟你打招呼了呢,你還記得我麼?記得麼記得麼?an:哦,我其實正想跟你說呢!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要是不想替我付賬的話,就甭沒事跟我打招呼,謝謝!女學生c:教授大人,聽說你的正牌男朋友住在東海岸,真不容易,那你們多久能見一次面吶?好浪漫的呦~~~an:……你怎麼知道哪個是我的正牌男朋友?(潛臺詞:老子自己還沒弄明白呢!)男學生d:教授大人,我們想跟系裡提個意見,能不能把講《東歐社會革命史》的那個長得很難看還喜歡淒厲怪笑的老女人給換掉?我們每次上她的課都快嚇哭了,好害怕!我們想每天都看到你!心情很愉快的哦!an:……老子不會講《東歐社會革命史》。老子就會講這一門課!學生abcd齊聲:那就聯名申請開一門《同性戀社會革命史》吧!這個你會講的吧?哎呀不會講就隨便講講個人戀愛革命史也成!哎呀呀,其實上什麼課根本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要上你的課!這帥哥教授就有一點弄得學生們天怒人怨,ta們齊聲叫苦。這廝不設期中和期末考試,他的考評內容就是每週一篇一頁紙的命題小論文。這可是每週啊!!!程溪溪手底下有六十個毛孩子。也就是說,她每週都要判六十份小文章,一週內判完出成績。而且這小文章還不設字數限制,允許無限制地縮小字型和縮減頁邊距,只要你能把內容都擱在一張紙之內,你想寫多少字進去闡述命題都行。寫文章其實是越短小精悍越難把握主題和脈絡,所以毛孩子們都很精明地拼命往上壘字數和瘋狂壓縮頁邊距。這一學期下來,程小姑娘覺得自己四隻眼睛都快瞎掉了,瓶底眼鏡都給磨薄了。要不是看丫長得帥,真想把這廝fire(解僱)了!一頭扎進卷子堆裡的程小姑娘悲憤地抓狂。某日an群發給ta們一封郵件,問誰能幫他做個小網站,方便每週釋出作業題目,跟學生網上交流。發工錢,給二百刀外快。程溪溪一看這活兒不錯啊,做個小網站還不容易麼,於是她把這活兒給接了,給自己掙幾個脂粉錢。去an辦公室談公事兒,她進屋的時候習慣性地隨手把門在身後合攏。卻見帥哥皺了皺眉,伸出一根纖纖玉指遙指大門的方向,很認真地跟她說:&ldo;麻煩你把屋門開啟,我要開著門!&rdo;唔?程溪溪不明所以,心想,怎麼啦,我一個未婚女學生來男教授屋裡談話,要開著門也應該是我要求開門才對,你不是吧?難不成我關上門會非禮你啊?她心中暗樂,全學校誰不知道你就是個gay啊,我都不怕你騷擾我,你難道還怕我騷擾你?程小姑娘一邊跟an帥哥侃侃而談,一邊暗暗觀察對方那極端優雅、似乎訓練有素的一舉一動。她心裡想的卻是:切~~~別仗著您老人家這風情這妖孽,俺家床上那男人比你還風情,比你還誘人呢!程小姑娘在社會學系的影印室裡給學生印課堂講義。偶爾伸出頭往樓道里一瞥,看到她家小陳先生這時正杵在連老闆的辦公室門口。他是來接她下班的。隔著整個樓道,程溪溪遙遙地衝她男人打了個手勢,拋了個媚眼兒,讓他稍等。男人懶懶地靠在樓道那頭兒的牆根下,書包提在手裡,偏過頭來衝她暖暖地一笑。講義印了一半,那老舊破爛的影印機又卡殼了。程姑娘無奈之下硬著頭皮去找大秘。大秘一看,驚呼道,怎麼又是你這笨丫頭把影印機弄壞了?你們中國是不是壓根就沒有影印機,你就不會用影印機麼?程溪溪衝大秘的背臉狠狠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也不能算是我弄壞的吧?!這影印機從您在這兒開始工作的時候就存在了,多少年來屹立不倒。人家富士都更到第八代了,咱這兒還在狠狠地用第四代呢!再說了,我靠,俺在中國就沒見過這麼爛的機器!咱p大社會學系用的是佳能新款數碼彩印,你們用的這啥破玩意兒啊!美國鬼子就是眼皮子淺沒見過世面,一輩子都沒出過國,都不知道腳底下的地球兒是往哪個方向轉的。程小姑娘和大秘倆人合力從影印機夾層裡往外狠命地拽被卡住的兩張紙。這時隔壁的an帥哥從辦公室出來去洗手間,路過在連老闆屋門外站崗的小陳先生時,淡淡地掃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