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洋熱情洋溢地跟程溪溪打聽近況。程姑娘很努力地配合對方,做乖巧溫油傾聽善談狀。劉海洋問她,最近一切都順利麼,有什麼事兒沒?程溪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瞥了一眼旁邊那尊彷彿隔絕於世的沉默的雕像,心想,我最近被你同屋這位爺搞得神魂顛倒,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可是這種大實話我能告訴你麼?陳言在捲起到手肘的黑色襯衫袖口之下露出了兩段極瘦且筋骨畢現的手臂,兩手懶懶地插在褲兜裡,一動也不動。程溪溪只看了一眼,心都揪著難受,覺得這男人的手腕幾乎跟自己的手腕一邊兒細。他一定是吃得不好吧,餓麼,沒有人照顧他是吧?小姑娘的聖母心再次蠢蠢欲動,隨即又覺得自己愚蠢又無聊:程溪溪啊,你算老幾啊,你還想照顧人家呢?人家稀罕你照顧了麼?!國際學生辦的大頭目招呼學生們坐下開會。旁邊正好有個兩人座的長沙發,陳言和劉海洋就過去坐了。程溪溪本來不想跟他們坐一起,她本來還想扭頭走人呢。沒見到活人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永遠放棄這個人,將這廝從腦子裡和心裡徹底掃地出局。可是,可是,今天見到了大活人,靠,她覺得,自己這回又完蛋了。。。。。。其實也就是那麼半秒鐘的猶疑,程姑娘一個箭步就走過去,很不要臉地蹭到了小陳博士坐的那一頭兒,臉色訕訕地什麼話也不說。倆男人同時抬頭看了看她,迅速會意,同時往另一頭兒挪了半個身位。程姑娘一咬牙一閉眼,擠著就坐了進去,一張嬌小的雙人沙發硬生生地塞進去了三個大活人。還好,這仨人身材都相當地苗條。程溪溪心跳過速,喉嚨乾渴,臉色漲紅,不敢轉頭看旁邊人的表情。她慢慢覺得渾身都開始發燒,因為,她和小陳先生簡直離得太近了!這次是最近的一次了,基本就是貼上了。她能感覺到對方包裹在黑色襯衫和仔褲裡邊的身體的溫度,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胯骨頂著她胯骨的位置,他的大腿摩擦她大腿帶來的一陣戰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滿腦子想的事情都太猥瑣了,太淫蕩了,太沒出息了!姑娘那時候的心情,可以套用一句陳先生和程姑娘都很熱衷的《武林外傳》中的名句:子啊~~~你就帶我走吧!!!(寬麵條淚奔~~~)小陳博士似乎也有些尷尬。他輕輕一動,想再挪開一點兒,可是沙發很軟,倆人陷在裡邊兒,挪了胯骨大腿就會頂過來,想挪腿不小心手肘就碰到了女孩兒的腰側,反正怎麼挪都會碰到她。如果這時候小程姑娘敢往這邊看一眼的話,她會看到某個男人象牙白色的臉上顯現出兩片血色,眼神失去了以往的淡定沉著,那真是非常地不自在啊。陳言那時候的心情大約是,,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覺得有個什麼東西,柔軟的,溫熱的,甜絲絲的,慢慢地摩梭著心底,撩撥著情緒。程溪溪那時候的心情大約是,,無恥就無恥到底了,得不到你的心,老孃也要佔了你的便宜!程溪溪和陳言倆人那一個小時之內都嚴重走神兒了,都被身側傳來的導電一樣的熱度撩得如坐針氈。各自心裡竟然都覺得,是自己很猥瑣地偷佔了對方的便宜,很對不住對方。國際學生辦的大頭兒是個日本鬼子,本來英語就帶口音的很難懂,這人嘰裡呱啦在講臺上白呼了一通,他倆基本都沒聽進去講得什麼。劉海洋也沒怎麼聽進去,會開完了就問剛才講的那神馬servis,神馬要換新的i-20,到底都是神馬玩意兒啊?陳言沉默不語,程溪溪臉色潮紅,三個人面面相覷,愣了一會兒神直接出門回家。陳言拿了腳踏車以後沒騎上去,慢慢地推車踱步。他覺得自己那顆一向冰冷而乾燥的心,忽然就變得潮呼呼的。程溪溪緊跟在後邊推著車走,心中滴血。這人,他怎麼還不從我眼前趕緊消失?他,這個,這算是在等我一起走麼?神啊~~~我應該拿他怎麼辦啊?兩個人一前一後,各自忐忑不安,心裡都很亂,都不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什麼,到底什麼意思。這宿舍樓和那宿舍樓離得簡直太近了,沒等他們二人反應過來應該說什麼,已經到家了。。。。。。從那天開始,或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據後來的拷問,陳先生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小陳先生髮現,自己原本無比堅忍的意識裡總是不知不覺地會閃過某個女孩兒淺粉色的俏麗身影,和那張明媚動人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