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和海雅如今在巨蛋部落裡也混了個臉熟,大搖大擺地在村落裡閒逛。長老聳動著額頭上那幾道鐫刻著威嚴的橫紋,衝這兩隻光溜溜的猴子勾了勾手:&ldo;過來,稱一稱份量?&rdo;海雅看到對方招呼,不自主地停住腳步。腰桿挺得很直,一棵修長而優雅的芭蕉樹。路天笑嘻嘻地衝長老擺手:&ldo;不用,不用!我們倆,發育不良,不達標……不用麻煩您過秤了!&rdo;他揪著懵懵懂懂的小黑猿迅速閃身,消失。長老望著二人的背影,眼中充滿了遺憾和同情。枯水的冬季不是發情的季節,紅毛巨人們看起來消停了許多,一隻只都是一副萎靡不振、蟄伏不出的德性,四下裡懶散地歇息在樹坑裡,節省自身能量的消耗。路天已經有一陣子沒見著兩隻雄性馬瓦赫互相干架了。但是部落裡的雌性竟然開始打架了!&ldo;漢堡包&rdo;和&ldo;奶茶&rdo;大打了一場。兩隻母野人先是兇悍地爭執,對噴口水,然後開始互相投擲爛熟流湯的果子,宿營地裡鋪滿了鮮紅的果漿。還是覺得不過癮,倆姑娘擼胳膊掐成了一團兒。&ldo;奶茶&rdo;扯住了&ldo;漢堡包&rdo;後腦勺的一撮紅頭髮,扯得對方痛叫。&ldo;漢堡包&rdo;毫不示弱,掄掌襲擊了&ldo;奶茶&rdo;胸前的一枚大椰果,差一點兒將圓滾滾的椰果打飛。路天悠閒地坐在大樹的樹杈上,託著下巴遙遙觀戰,伸手用指關節敲了敲小黑猿的胸膛:&ldo;喂,我說海雅殿下,你也不管一管你的子民?這兩隻母的為嘛要掐架啊?!&rdo;海雅現在還聽不懂這麼長的一句話,但是也大概明白小白猿問什麼,哼唧道:&ldo;唔,睡覺……&rdo;&ldo;什麼睡覺?&rdo;海雅指了指腳下不遠處的樹坑:&ldo;母的,要睡這裡。只有一個坑,兩隻搶。&rdo;路天捧著肚子大笑,兩隻患了相思病的姑娘,為了爭搶在王海雅腳底下的樹坑中睡覺的權利,竟然大打出手。部落裡有規矩,兩隻雄性為爭奪交配權而幹架,旁人是不得插手的。可是偏偏沒有先例,兩隻雌性為了爭奪近水樓臺與王勾搭的便利權而掐架,王究竟要不要挺身而出,以身飼虎吶?路天很猥瑣地哼道:&ldo;海雅,我看你還是從了吧!你趕緊獻身,那倆姑娘吃上了你這一口,就都消停了!&rdo;小黑猿不理會打架的母野人,而是把下巴架在小白猿的肩窩裡,吭哧吭哧,很著迷地啃起小夥伴肩膀上的肉。海雅的一隻手臂從路天的身後環繞過來,圈住了他的腰,兩腿合抱,把小白猿攏在自己懷中。大約是被路天胯骨上滴楞啷鐺的麻將牌圍裙扎到了柔軟之處,海雅哼哼唧唧地蹭了蹭,不滿意,不舒服,乾脆掀起路天的圍裙,緊緊貼上他的屁股。&ldo;漢堡包&rdo;和&ldo;波霸奶茶&rdo;兩隻的身軀都溼漉漉的,遍體是鮮潤欲滴的紅色毛髮,胸前的椰果劇烈晃動,拋灑著熱汗。部落裡的雄性圍成了一圈兒,興致勃勃地圍觀漂亮姑娘掐架。母野人想要用肉搏挑逗起王的興趣。看起來她們的確挑逗成功了。海雅臉龐上的一對墨黑瞳仁緩緩流露出絳紫色的微光,胸腔中的呼吸逐漸急促,沉重。喘息聲彈撥著肋骨,像琴絃發出有節奏的嗡鳴。只是這發情的興致不是對那些母野人,而是對著面前的小白猿。海雅的個子又長高了兩寸,胸膛上的肌肉更加厚實堅硬,已經可以把路天略顯單薄的脊背完完整整地填進自己懷裡,填得穩穩當當,嚴絲合縫。林間的輕風搖送著兩個人的身軀,在枝頭歡暢地擺動。快樂就像瀰漫在四周的赤道帶低氣壓熱空氣,暖烘烘的,籠罩在心頭,久久不曾彌散。聘禮那一天,溪流沿岸肥美的水草和流淌的叮咚聲,引來了一隻飢渴的豹子。這隻美洲豹大約是在旱季覓食不利,飢腸轆轆,追逐著一窩沿河而上的山貓,闖入了巨蛋部落的小村落。蹲在溪邊取水和洗椰果的幾個婦女瞥見了豹子,驚恐地尖叫,四散奔逃。守衛村落的男人們手持長矛和弓箭,紛紛湧出茅屋,尋找掩體,圍捕豹子。美洲豹因為胃腸飢餓,比平日裡兇野了好幾倍,又因為受到了圍攻,脾氣愈加暴躁,鋒利的前掌怒哼哼地刨地,身軀團團打轉,幾乎要在面前挖出一隻土坑。路天循著呼叫聲從樹杈間探出頭來,仔細地辨認豹子的皮毛。這隻豹子的肩膀完好無損,沒有受過槍傷,肯定不是傑瓜那隻傻蛋,他於是放心地吁了一口氣,打算蹲在枝頭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