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綠葉漿子,看起來就是那天野人媽媽敷在海雅臂膀傷口上,給他療傷的東西。路天恍然大悟:&ldo;我的獵刀上有毒,是麼?你的肩膀現在還是青腫的,你中毒了,是麼?&rdo;海雅的表情很焦急,喉嚨裡發出吱吱吱吱的警告聲,兩隻手不停地比劃,刀,樹,人……路天並不太笨的腦袋瓜子算是看明白了。一定是海雅救了自己的命。那個什麼&ldo;牛奶樹&rdo;,分泌的竟然是吃死人不償命的毒牛奶。看起來不是隻有人類才會製造毒牛奶,才會新增什麼三聚五聚塑化劑,原始叢林裡出陰招暗算人命的傢伙也有不少。可是自己像個冒冒失失的蠢蛋,竟然刺傷了海雅,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路天從來沒有這樣內疚。海雅肩膀上紅腫撕裂的傷口,看起來血淋淋地刺眼。&ldo;海雅,對不起,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rdo;路天少爺很誠懇地道歉。他從來沒有這麼正經地講話。小時候打傷了同桌的小夥伴,被老師罰站三個小時,寧折不彎,拒不低頭,直到他爸爸把他領走,牛氣哄哄地甩下一疊五顏六色的各國貨幣。海雅繼續茫然,聳了聳肩。這傢伙茫然的時候很可愛,兩粒黑曜瞳仁,在濃密的睫毛下若隱若現,閃動著某種久已失落於世的天真爛漫。茫然?我讓你茫然!路天猛得一把撲上,用力推倒了海雅。黑猿的後背砸在地上,&ldo;嗷&rdo;得一聲,喉嚨裡流淌出愉悅和歡欣,抱住他在林間快樂地翻滾,上竄下跳,翻著筋斗。海雅伸出舌頭狠狠地舔小白猿,彷彿路天的臉蛋是一枚甜蜜蜜的椰果。奶奶的,你以為就你會舔人麼?!路天毫不示弱,也伸出了舌頭,汗顏地發現自己舌頭不夠長。不夠長也不管了,小路少爺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吃虧,被舔了一定要舔回去!白猿和黑猿嬉鬧在一處,兩條舌頭上下翻卷,在對方臉蛋和脖頸上舔吻。路天故意把海雅的頭髮弄亂,一頭長髮散落肩膀和胸膛。海雅的胸膛中盪出&ldo;咯咯咯咯&rdo;的笑,嘴角一閃而過,曇花綻放,極度快樂之下迸出一枚笑容,清靈的水波在俊美臉蛋上盪漾流淌。馬瓦赫的王警報解除,密林中恢復了風平樹靜。臭屁果然又溜了出來,很快汗顏地發現,它的靈長類夥伴已經結交了新的老大。臭屁攀到路天的肩頭,面露驚恐地比劃:你你你你怎麼能跟他在一起?!他是馬瓦赫的黑猿啊啊啊好可怕!他會吃掉你的!吱吱吱!某猴眼中很可怕的黑猿正在大樹間一根枝杈上蹲著,姿態輕盈而優雅,甚至隨著枝條在風中悠哉擺動;手裡捧著一隻大椰果,整張臉都埋進果子皮,雙頰塗滿了紅彤彤的果肉。啃水果的海雅,抬頭瞥了一眼路天和臭屁。某猴嚇得哧溜一聲躲到了樹後,偷偷露出一隻驚悚的眼。路天大笑:&ldo;小傻猴,快出來!海雅有什麼可怕的?!&rdo;路天覺得海雅一點兒也不可怕,明明只是一隻天真可愛的小野人,臭屁真是夠沒出息,還不如自己!臭屁對海雅流露出畏懼,看路天的眼神竟然也變得不一樣,之前的鄙夷和不屑煙消雲散,如今是一副偶像崇拜的神情,甚至將自己的桉樹葉比基尼上僅有的一片珍貴葉子拆了下來,戰戰兢兢地遞給路天:吱吱吱,可不可以替我找你的老大要個簽名……海雅接過桉樹葉,抹了抹臉上的椰果汁,擦擦嘴巴,老大吃得很滿意。臭屁虔誠地拾起被丟在地上的樹葉,仔細聞了聞,重新掛到自己的小胯骨間,臉上立即換成了一副雞犬升天的得瑟表情,吱吱吱吱吱!路天很想從臭美猴那裡多打聽一些海雅的故事,可惜他看不懂臭屁的手舞足蹈和吱哇叫喚。臭屁只要提及海雅,就不停地念叨&ldo;馬瓦赫&rdo;。路天認為,這大約是海雅所在的野人部落的名字。馬瓦赫野人部落著某種半定居生活。路天發現他們似乎擁有自己的勢力範圍,總是在方圓幾百公里的一片區域內,成群結隊地移動;當一個地方的堅果和桃梅被這些大胃王啃得差不多了,他們就會緩緩遷徙到另一片林子。但是不會走得太遠,因為他們需要淡水,會沿著黑河附近的一條小溪遷移。大胃王們食量很大,每天不停地往肚子裡填塞各種美味可口的熱帶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