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著頭喊人,從漫天塵土中認出不遠處蒙了一臉土的楚珣。陳煥以及那些持槍的隊員,大部分在地上呻吟著蠕動身體。好多人衣服下露出灼傷的皮肉。&ldo;誰?!……出來!!!&rdo;楚總俊面上沾了血沫塵煙,以極慢的動作躬身起來,雙眼牢牢盯著實驗室裡面,眼眶都要裂出血,那一剎那也是萬分吃驚。千算萬算,連楚珣都沒算到,有人早不醒晚不醒,竟然這時候醒了?土崩石裂的牆體後面,一輪很俊的紅光掠過,幾乎是從烈火硝煙之中躍出那個身形高大容顏俊美的男子!這男的赤著身,近乎狷狂地伸展開肩膀,亮出腹間漂亮發達的肌肉,披頭散髮,大聲的狂浪的笑,笑得簡直顛倒眾生忘乎所以了。把所有人都笑得半晌爬不起來。這個人是澹臺敬亭的臉,澹臺敬亭的身軀,澹臺敬亭的一頭瀑布黑髮。楚晗吃驚地看著,美男猛地一轉脖子,脖頸間骨骼咔咔作響,舒服地再一抖肩膀,似乎非常滿意大夢初醒的狀態,正處於極其亢奮的生理狀態,因此樂得毫無風度。這傢伙然後就得意洋洋地開始四下尋覓&ldo;獵物&rdo;,盯著滿地打滾哀嚎的眾生。&ldo;老子還就出來了‐‐你能把窩怎麼樣咧哈哈哈……&rdo;來人挑釁地回應楚總。楚珣警惕地躬下身,一掌前據,明白今日遇到強勁對手。&ldo;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do;一陣惡劣又銷魂的浪笑,美男抖一抖胯間雄物,順手抄起一堆衣物,瀟灑地抖開披在身上,寬大的朝服總算擋住蛛網般的尷尬紅痕。澹臺公子一扭腰身,黑髮在身後無所顧忌地揚起,眼光睨到被氣浪掀翻倒地抱著楚晗的某個人,咧嘴一樂。&ldo;唉哊~~~老子一時抹油收住,伸個懶腰伸大了,掄壞咧屋裡幾件東西!&ldo;得罪了呦,抹要怪哦,嘲風。&rdo;……&ldo;這個人不對。&rdo;楚晗猛然回頭看向房千歲,突然明白:&ldo;你……&rdo;他不笨不傻已經看出澹臺敬亭有異樣。此人面目英俊但神情放浪形骸,不笑還能湊合算個美男子,可惜一笑就脫形兒,暴露一副桃花大嘴。以楚晗的審美眼光,這人簡直醜翻了,不忍看。而且這廝竟然冒出一口寶雞話,像極了他見過的神刀張文喜的鄉村土豪口音。原來那位澹臺少俠祖籍陝西人?房三兒小心地把楚晗從地上撈起來靠在一邊。楚晗兩腿震得抽了麻筋兒了,一時行動不便,但沒受傷。房三兒對衣衫不整的澹臺公子呵斥了一句:&ldo;伸個懶腰,用得著拆牆拆房子?……多少年慣出來的臭毛病。&rdo;大美男被斥,不滿地回罵:&ldo;這破房子,拆了可惜是怎麼滴咧?他奶奶滴,憋屈死老子嘞!老子這下面兩顆卵上纏的一堆電線,是哪個小王八乾的?!&rdo;&ldo;不纏你蛋弄不醒你,自己麻利兒滾過來。&rdo;房三爺語帶輕蔑,有種居高臨下氣勢。&ldo;哼,小王八……&rdo;澹臺敬亭重重哼出一聲氣聲,帶鼻音的,撒嬌似的。這傢伙隨即一把扯掉啷啷噹當掛在自己jb蛋上那一坨,亂七八糟的電線金屬片之類,還從後菊花裡撥弄出尷尬的一根東西,統統擲飛出去,怒氣衝衝瞪著房千歲。房三兒驕傲地回瞪,眼神彷彿是說:誰是王八?你丫睜開魚眼仔細瞧瞧老子多麼帥,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帥,你上輩子才是王八。……楚晗與他爸楚珣心有靈犀,異口同聲輕聲道:&ldo;房千歲,是你乾的……&rdo;房三兒蔑視一眼仍趴在地上毫無反抗能力的陳總,多年餘怨未消,還留著一絲邪火。但是,這人望向楚少爺的眼神卻沒絲毫怨念,完全是另一種繾綣糾纏的視線,想要確認楚晗沒有受到無妄之災。小千歲是性情中人,恩怨分明,絕不錯怨任何一人,也不錯放過誰。楚晗一手仍牢牢攥著對方腕子。就為房千歲剛才在他面前搏命那一擋,流下的一道血線,他不願意鬆開對方的手。他心裡卻已經悲涼地回想那天在他家裡,房三兒估計也是這樣悠閒站在他們爺倆身後不遠處,冷眼瞧著他們一場忙活,背後早有運籌帷幄。這傢伙只是平時隨性不羈,不顯山露水。玉泉山老龍座下的小千歲,每一回永遠都令他始料不及,棋慢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