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和曲小蠻守在一邊,面色都有些不忍,聽著屋裡壓抑的啜泣聲,卻也不知如何是好。曲小蠻是與雲嬈一道長大的,即使這麼多年來她受了那麼多苦痛,卻從未像今日般哭得傷心難受,她哪日不是嘻嘻哈哈安安靜靜的,何曾像如今這般絕望過。雲嬈幾乎整個身子都縮排被窩裡,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捂著唇,哭得難受,牽動了胸口的傷,錐心刺骨的疼,卻又停不下來,只能不斷地擰緊胸口,似是要藉此壓抑住,卻將尚未完全癒合的傷口扯裂,手心處一片濡溼。那片疼從胸口向四肢百骸蔓延,慢慢變成多年來熟悉的絞疼,萬蛇鑽心般,細細麻麻地蔓延開來,早已不知是刀傷還是內傷,亦或是毒傷。她疼得蜷起了身子,冷汗涔涔,痙攣著從床上滾下,撞到了床前的桌子,將桌上茶杯撞落,&ldo;噼裡啪啦&rdo;地碎落在地。安子淵在她從床上跌落時便已倏地推開門,一抬頭,面色遽變,雲嬈正蜷著身子躺倒在地上,胸前已被鮮血染紅,滿地瓷器碎片,她滿是血的手抖抖索索地伸向最鋒利那塊碎片。雲嬈不知道門已被推開,她已疼得意識幾乎都要模糊,卻總能刻骨地感受著那份錐心刺骨的疼。反正都活不了幾日了,反正也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而已,何苦還要再強撐著多疼那麼幾日,那麼疼,那麼累……只要劃下去,就再也不會疼,再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了……她哆嗦著伸向碎瓷的手被一隻手用力攔截了下來,她被人緊緊抱住,制止她的痙攣。她吃力抬起迷濛的眼眸,撞入一雙熟悉卻陌生的黑眸裡,那裡面盈滿的傷慟及難以置信是她全然陌生的。&ldo;求……求你……&rdo;她哆嗦著抓住他的手臂,無意識地搖著頭,眼淚大滴滾落,聲音顫抖哽咽,&ldo;幫……幫我,我不要……好疼……&rdo;話到最後已經哽咽得泣不成聲,手卻越發用力地抓著胸口,似是要將那一處給撕裂掉一般。安子淵急急地伸手拉住她的手,啞聲在她耳邊喚著她的名字。&ldo;這附近有沒有寒冰池,快送姑娘過去,她在池裡泡著會好受些。&rdo;曲小蠻哽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ldo;可是雲姑娘身上的傷……&rdo;無常盯著雲嬈幾乎染溼半個身子的血,聲音急切。&ldo;她不去泡著她連今晚都撐不過去。&rdo;曲小蠻急聲打斷他,哽咽著在雲嬈神情蹲下,手顫抖著握住她的手,&ldo;姑娘……&rdo;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雲嬈艱難地轉頭,看著曲小蠻,眼淚流得越發兇狠,&ldo;小蠻……幫……幫幫我……我不要……紀疼……&rdo;哽咽得太厲害,幾乎無法言語。安子淵手顫抖著將她緊緊抱住,不顧她的掙扎,攔腰將她抱起,施展輕功直直往山後的寒池而去。雲嬈有氣無力地趴在他胸前,幾次疼得想要將他推開,卻被他緊緊箍在胸前,一路帶著她飛到了最近的飄著浮冰的池裡,想也沒想,帶著她跳進了寒冰池中,將她抵在靠近岸邊的位置,緊緊將她環在懷中,不讓冰水浸到她胸前的傷口,一隻手抵著她的後背,將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她體內。雲嬈在冰水中哆嗦著,冰水和內力的作用將她體內的巨疼稍稍緩解,她虛弱不堪地倚在他的胸前,手無力地扯著他的衣服,聲音顫抖虛弱,&ldo;不……不用了,沒用的……&rdo;他卻似是沒聽到般,固執地將她摟在懷中,貼在她後背的手掌依然執著地往她體內輸送內力。她奮力掙扎,手捶著他的胸口,用盡力氣般哭吼,&ldo;你住手……住手啊,都說沒用了你沒聽到嗎,你真為我好,一掌劈下來,一了百了,我求你,求求你……我不想天天這樣了……&rdo;話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手又開始抓著已是鮮血淋漓的胸口,想要抵住體內那一波兇猛來襲的巨疼,卻被安子淵給拉了下來,他抵著她,手掌捧住她的臉,長指沒入她的發中,頭一低便吻上她的唇,阻止她掙扎,另一隻手掌依然是以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內力源源輸入她體內,助她壓下那股亂竄的毒氣。一整晚,他便這麼陪著她泡在冰池中,抵著她不讓冰水觸到她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