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人已將雲嬈搭在肩上的手拿下,人也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幾步,將她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下。&ldo;誒,你……&rdo;雲嬈氣急,卻已來不及錯愕,安子淵的舉動讓眾人頓時放下了心來,一個個再次朝她襲來,&ldo;她&rdo;這陣子果然是得罪了不少綠林好漢。雲嬈狠狠一跺腳,手一抬,朝安子淵那邊急掠而去,一手扯著他的衣袂,一手捂著肚子,擠出了幾滴淚,用足了氣力咬牙哭道,&ldo;安子淵,你就這麼狠心,非要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孃兒倆命喪於此?&rdo;&ldo;哐啷哐啷&rdo;杯盤相碰兵器相撞後,全場俱籟!☆、006脅迫雲嬈抬起一雙淚眼,小心往四周望了眼,而後掃過杯盤零碎的地面,紅唇一抿,趁著眾人紛紛錯愕怔愣之際,也不管眼下那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往前一步,手死死拽著安子淵衣裳不肯放,泫然欲泣眼眸含恨地盯著安子淵,眼眸深處隱隱帶著哀求,命都快不保了,還要這張臉幹嘛,更何況這張臉也不是她的。安子淵面上卻並無起伏,甚至是連望也沒望她,手覆上她揪著衣衫的手就要拍下,雲嬈暗裡一急,在他的手掌覆上手背時趕緊鬆開捂著肚子的手,也顧不得男女有別,急急地覆上他的手,指甲幾乎掐入他的肉中,死活不讓他將她給丟下。如今她儼然成了眾人嘴裡的一道肥肉,真被扔出去,她不是被撕碎也是被生擒,被生擒的後果不過是多活兩日,無論哪種,都是她不願見的。她要活下去,必須活下去,折騰了十年的破敗身子不是為著今日的死不瞑目的。心裡這麼想著,拽著安子淵的衣衫越發的緊,手背已隱隱有青筋隱現。安子淵終於回眸望向她,她亦望著他,淚眼朦朧的眼眸裡隱隱帶著哀求。盯著她的黑眸似是恍惚了下,被她緊覆住的手微微地動了下,她以為他要抽出,手又施了幾分力。&ldo;救我……求你……&rdo;她望著他,紅唇微動,以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哀求,眼裡亦帶著渴求。盯著她的黑眸似是又增了一分恍惚,似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靈魂,她微微擰眉,心底疑惑,他卻沒給她疑惑的時間,只是突然收了眸中的恍惚,而後意外地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到了身邊,轉身向玉老爺子辭行。安子淵的舉動令全場譁然,因為她方才情急下的哭吼,他這一舉動無疑是承認與她有染。雲嬈即使低垂著頭,也能依稀聽到眾人惋惜咬牙的聲音,甚至有低低的啜泣聲,那天仙般的人物讓她給白白糟蹋了……她在心底默默對安子淵表示抱歉,但眼下未脫險,她也萬萬不可能因為這份抱歉而向眾人承認她與他們的輕塵公子無任何瓜葛。大不了,大不了改日她再登門致個歉。心裡默默尋思時,被安子淵輕握著的手一緊,她人已被帶起,從人群中飄然而起,輕躍上屋簷,往大門飛掠而去。&ldo;染染?&rdo;未及飛到大門處,一聲疑惑聲自下方響起。雲嬈一時沒想起此時她正用著蘇染的身份,因而聽到這聲呼喚時並未有什麼反應,只是那略熟的嗓音讓她下意識地低頭往聲音處望了眼。蘇炎!她心驚了驚,不過一個閃神,腳下便一個趔趄,御風而行的身子便有些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安子淵雖是親自帶她出去,卻不知是為了避免流言蜚語還是有潔癖,只是握著她的手帶她飛離那是非大堂。因而她這一趔趄,身子便是急急往下掉,完全沒有依憑之物。流年不利,看來僥倖脫險了得好好拜拜菩薩!心裡莫名閃過昨晚從屋頂滾落的痛楚,即使是在失控下落中,雲嬈竟還有心思劃過這樣的念頭。倏地腰間一緊,安子淵及時摟住了她的腰,腳下幾個翻飛,便帶著她安然飛過玉家莊高大的大門屋簷,輕落在了玉家莊大門外的大街之上。腳尖甫沾地,安子淵便收回了落在她腰間的手。雲嬈趔趄了兩步才險險穩住了身子。讓她多扶那麼一小會兒他也不見得會吃多大的虧。心裡頗不以為意地腹誹完,雲嬈面上還是堆起笑,轉身向安子淵道謝。&ldo;不用多禮,我只是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骨肉命喪於此。&rdo;安子淵淡淡應著,意有所指地往她平坦的小腹望了眼,轉身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