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忍著不哭,可是說著說著聲音卻不自覺地哽咽,憋了一上午的眼淚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溢眶而出。&ldo;他不會有事的。&rdo;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夏澤輕聲安慰著,聲音很沙啞,似是被什麼梗在喉間。第一回心底也是空落落的沒底,任憑他在商場上如何的叱吒風雲,但是在脆弱的生命面前,卻也是無能為力。若是那天晚上不與她賭氣,或者,若是他能第二天便來找她,哪怕是早一點來,何星也不會有機會上門來鬧事……握著她手臂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夏澤望向猶亮著燈的手術室,黑沉的眸中劃過一絲後悔。沈兮本想掙開他的懷抱,但渾身綿軟無力,他的手也摟得極緊,抿了抿唇,也沒再堅持,只是疲憊地倚著他的肩。靳塵在接到林見欣電話時很快便趕了過來,遠遠看著擁在一起的兩人,腳步有瞬間的停滯,卻還是快步走了過來,沈兮面前站定,柔聲問道,&ldo;情況怎麼樣了?&rdo;沈兮抿了抿唇,微微坐直,將夏澤的手拉了下來,輕應,&ldo;還在手術中。&rdo;夏澤望她一眼,抿了抿唇,也沒說什麼。靳塵點點頭,在一邊坐下,與兩人一起。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著,外邊的日頭慢慢地西斜。林見欣看著警察拍完照取證,錄了口供後便匆匆趕了過來。&ldo;還沒出來嗎?&rdo;看著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林見欣深蹙著眉,問道,心底的不安因這漫長的手術而逐漸擴大。沈兮輕輕搖了搖頭,心底早已因這漫長的等待而失了主意。&ldo;錄好口供了嗎?&rdo;夏澤望向她,問道,&ldo;警方怎麼說。&rdo;林見欣嘆了口氣,在靳塵身邊坐下,&ldo;還能怎麼說,等結果唄,但看那幾個人的態度估計是不會把何星怎麼樣,看著似乎和何星是相識的。他們就說了,得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何星做的才行,而且也沒有作案動機,聽那幾人的語氣,頂多把這個定義為民事案件,弄個非法侵入住宅和過失傷人罪,給點賠償就算了事了。何星有堂哥在公安局供職的,官位還不低,家裡又一個個都是高官,她那一群狐朋狗友也有不少在所裡局裡混的,頭上那麼多人罩著,只要不是鬧出人命來,警方估計也不會把她怎麼樣,她大概就是瞅準了這個,才會這麼有恃無恐。&rdo;夏澤微微皺眉,聲音沉冷,&ldo;那也得看那些人這次還罩不罩得住她。&rdo;&ldo;她是何家人,我也還算何家人,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rdo;沈兮揉著眉心淡淡道,嗓音雖弱,但語氣中的堅定卻叫人忽視不得。林見欣往兩人望了眼,正要開口,手術室的門卻在這時被推開,醫生走了出來。沈兮急急起身,急聲問道,&ldo;醫生,手術怎麼樣了?&rdo;&ldo;病人顱內出血,雖已暫時搶救過來,但情況依然不容樂觀,顱內淤血無法排出,先送入icu重症病房監護,院方會進一步研究下一步手術方案,我們會盡力而為,不過因為孩子傷及重要腦組織,出血點嚴重壓迫到生命中樞,隨時會有危險,還望家屬做好心理準備。&rdo;一陣暈眩襲來,沈兮只覺身子一陣陣地發涼,身子晃了晃,被夏澤穩扶住,昏昏沉沉中,聽到夏澤沉穩略啞的&ldo;謝謝!&rdo;小漠被從手術室退了出來,頭上裹著厚厚的繃帶,鼻子裡插著管子,早上之前還活蹦亂跳的小人兒,如今卻無一絲生氣地躺在病床上。沈兮看著那張蒼白無生氣的臉,整個人似是被抽空了般,只能睜著空洞的雙眸,動也不動地看著他慢慢地被推進重症監護室,突然也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來,一把推開夏澤,腳步匆忙地往樓梯口衝去。&ldo;兮兮。&rdo;夏澤急急地追了過去。靳塵和林見欣也跟著追了過來。&ldo;你們先在這照看著,我過去看著她。&rdo;夏澤回頭朝靳塵和林見欣沉聲道,人也跟著往已奔下樓梯的沈兮追去。沈兮跑得飛快,一路不停歇地衝到樓下,直接上了一輛停在那兒的計程車,冷聲朝司機道,&ldo;江北路14號,何家大宅。麻煩以最快的速度過去。&rdo;夏澤在車門關上的瞬間追了出來,手扣著車門,腰一貓,人跟著擠了進去。沈兮往裡面挪了挪,給他讓了位置。夏澤往上沈兮望了眼,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滿是令人膽寒的冷意,也沒說什麼,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給予無聲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