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桑蕊露出一抹苦笑,手不自覺地撫上依然平坦的腹部,阮夏輕聲開口:&ldo;桑蕊,我別無選擇。先不說我爸媽知道我懷孕後是怎樣一個場景,這個孩子也是我身上的一部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把他生下來,然後看著他慢慢地長大成人。可是,把他生下來又怎麼樣,我給不了他一個完整的家,與其把他生下來讓他受盡別人的白眼,我寧願殘忍點。&rdo;沒有誰願意任由那冰冷的機器把自己的骨血硬生生地從體內剝離,只是別無選擇時,心再痛,也不得不逼自己去強裝不在乎。&ldo;或許,顧遠是愛你的,他或許也是希望你能把孩子生下來,然後你們再一起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要不,你先和顧遠商量一下再做決定?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他……有權利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rdo;火車站那天的情景,桑蕊寧願相信顧遠是愛著阮夏的。輕輕搖了搖頭,阮夏望向桑蕊:&ldo;桑蕊,先不說他還有個即將結婚的未婚妻,也不說現在誰愛不愛誰,我和他已經徹底結束了,我們對彼此而言,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陌生人。他看我的眼神,只有冰冷,再無其他。即使告訴了他也改變不了什麼,到時只會鬧得人盡皆知而已,屆時,他的人生不會因為這個意外而偏離軌道,但我的人生,卻從此不能再導回正軌,這個結果,我輸不起。&rdo;&ldo;可是,你不知道墮胎對身心危害很大嗎?雖然現在的醫學水平很先進,但凡事總有意外,要是不小心落下病根甚至導致以後習慣性流產甚至終生不孕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後果啊?如果你還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問題,那我們一起去外地住段時間,等你把孩子生下來了,我們再一起回來,到時就說這孩子是我和宇揚的孩子就好了,誰會知道?&rdo;莫琪伸手掰過阮夏的肩膀,望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相對於桑蕊猶豫不決的支援態度,莫琪自從知道阮夏有墮胎的想法後便堅決反對阮夏墮胎,且不說墮胎會對身體產生多大的傷害,光是心裡那一關,她不以為阮夏過得了,有人因為墮胎而引發的罪咎感和自殺衝動她不是沒見過,她怕阮夏墮胎後受傷害的不只是身體,還有由此而引發的一系列心理疾病。如果只是擔心被她父母發現導致父母的不諒解,她可以安排她到外地住個一年半載把孩子生下來再找個藉口說是去孤兒院領養的便可,如果擔心給不了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她甚至可以把孩子抱養過來,與岑宇揚一起撫養,代她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ldo;莫琪,我知道你的擔心,你的提議我不是沒考慮過,只是,我真的沒辦法把他生下來,一旦生下他,我就沒辦法對他置之不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我懷孕的這段時間你人在新疆,宇揚在a市,誰會相信?而且,如果以後他長得像他,誰能保證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且每天面對那麼一張神似他的臉,我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到時我會被心中的那份想念折磨瘋的。無論哪一種可能,我都不敢輕易去賭,既然要斷,就要斷得徹徹底底,乾乾淨淨,唯有如此,我才能開始我新的生活。&rdo;不是沒對莫琪的提議心動過,只是,未來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一旦那些隱含的不確定因素爆發,那那個孩子,該何去何從?&ldo;阮夏,你……&rdo;莫琪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已被護士那道&ldo;阮夏阮小姐&rdo;的喊聲打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阮夏隨護士進入婦產科診室。忍不住跺了跺腳,莫琪終究不忍心看到阮夏就這麼把那個孩子打掉,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給岑宇揚去了個電話,想與他商量一下如何勸住阮夏。岑宇揚與顧遠今天就綾言與飛宇合作開拓歐美市場的方案進行商談,順道吃便飯,莫琪打電話過來時顧遠就在旁邊。&ldo;什麼?你現在陪阮夏在醫院墮胎?&rdo;岑宇揚朝顧遠露出一個歉然的微笑,而後接起電話,聽到莫琪的話後忍不住皺眉反問。本來隨意地坐在一邊的顧遠聽到&ldo;阮夏&rdo;這個名字時,神色一凜,驀然望向岑宇揚:&ldo;哪個阮夏?&rdo;將手機微微移離,岑宇揚轉頭望向顧遠,語氣中帶著淡諷:&ldo;顧總會不認識?她曾在貴公司工作過,也在顧總手下……&rdo;岑宇揚話未完,顧遠瞳孔驟縮,幽深的眸底陡然竄起兩簇火焰,霍地起身,椅子因為他突然起身的強大力道而翻倒在地,發出一聲巨響,顧遠彷彿沒看到般,突然劈手一把奪過岑宇揚手中的電話,順道把自己的手機扔到他手上,&ldo;抱歉!借你電話一用!合作的事我們另行安排時間再商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