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透過安雅如聯絡顧遠,阮夏只能繼續一遍又一遍地重撥顧遠的手機,但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阮夏試撥了下顧遠辦公室的電話,電話一直沒人接聽,看來人不在辦公室。自己聯絡不到顧遠,唯一能聯絡得到顧遠的人只有安雅如,如今安雅如手機也已關機,她與顧遠的聯絡,彷彿從此被切斷般。心裡竟因為這陡然升起的念頭而莫名地有些慌起來,他早上離去的身影不時在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彷彿那一走,從此,便走出了她的生命。一次次地說著要放過彼此,可當他真正要離開時,才驀然發現,自己並不如自己標榜般的瀟灑,早在&ldo;夜色&rdo;那一晚,命運的齒輪早已將彼此推入宿命的糾纏中,那種千絲萬縷的聯絡,也已在平淡如水的朝夕相處中,融入彼此的骨血中,說不清也道不明瞭。聯絡不到人,也不能入以往般毫無顧忌地去找人,轉身望了眼兀自睡得香甜的孩子,阮夏掀被上床,儘管夜已深,意識卻出奇的清醒,輾轉難眠,手機不知何時已經下意識地攥在手心裡,像是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電話般,但直到東方的天空微明,手機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中途撥過幾次顧遠的手機,依然是關機狀態。直到天快亮時,阮夏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只是夢裡夢外都是顧遠拖著行李箱決絕而去的身影,睡得極不安穩,短短几個小時,卻已連續被驚醒幾次,往已經大亮的窗外望了眼,儘管一夜沒怎麼睡,阮夏卻已了無睡意,攥在手心的手機因為一晚的緊握已有些微燙,望了眼螢幕,沒有任何電話和資訊,阮夏稍稍遲疑了下,再次試撥了下顧遠的電話,電話那頭依然是客服小姐客氣有禮的提示。心底的不安沒有因為一夜的休整而踏實起來,一遍又一遍的打不通電話,反倒讓心底的不安愈發擴散,長吁一口氣,試圖將心底的不安壓下,阮夏輕輕掀開被子起床。孩子還在安靜地睡著,性子大概是繼承了顧遠的沉斂,儘管才幾個月,但卻不似其他嬰兒般愛哭,晚上睡覺也極安穩,鮮少半夜醒來啼哭。簡單地梳洗了下,準備好早餐,孩子還沒醒,阮夏一時半會沒事做,便開啟電腦瀏覽昨日的新聞。剛開啟網頁,各大入口網站的頭版頭條都是昨晚空難的滾動報導,阮夏對於鮮少看悲劇性太濃烈的新聞,儘管不是發生在自己身邊,但看著那些因意外而導致的家破人亡,即使事不關己,也做不到無動於衷,心裡多少還是會受影響。因而阮夏沒有先瀏覽了些其他的社會新聞,但每開啟一個頁面,那則新聞的相關報導便彈跳而出,猶豫了下,阮夏還是點開了那則新聞。失事飛機是在巴黎機場試圖著陸時墜毀的,失事原因尚未清楚,但據機場人員稱,飛機是在降落時撞到跑道附近的陸地,機身斷裂成兩截,所幸飛機未發生爆炸,也沒有起燃,沒有造成重大人員傷亡,但機身前部傷亡比較嚴重,尤其是靠近駕駛艙的頭等艙。機上共有140多名乘客,但除八位乘客不幸遇難,十多位乘客受傷較重及二十多位乘客受輕傷外,其他乘客奇蹟般逃生,這在近年來的空難史上已屬奇蹟。隨意地瀏覽了幾則關於傷員救治的相關報導後,臥室裡便傳來孩子的啼哭聲,阮夏起身回房,放在床頭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彎腰抱起孩子,阮夏拿起手機,是桑蕊的來電。&ldo;阮夏,你……沒事吧?&rdo;剛接通電話,耳邊便傳來桑蕊隱含著擔憂的語氣。輕輕安撫著懷裡不斷啼哭的孩子,阮夏疑惑開口:&ldo;我能有什麼事,怎麼突然這麼問?&rdo;&ldo;……&rdo;電話那頭桑蕊似乎是遲疑了一會,而後語氣輕鬆地將話題扯開,&ldo;沒事,你現在家裡吧?&rdo;&ldo;嗯。怎麼了?&rdo;阮夏忍不住皺眉,桑蕊向來是雷厲風行慣的人,從不會像此刻般說話吞吞吐吐。&ldo;沒事,就是想去看看你,你先在家裡等我,我馬上過去,半個小時左右到。&rdo;阮夏失笑:&ldo;你昨晚不是才從我這回去嗎?今天不上班?&rdo;&ldo;今天請假,乖乖在家裡等我,我現在過去。&rdo;桑蕊說完便將電話切斷了。阮夏有些莫名奇妙地望著手機,但桑蕊既然不願說,再打電話過去也是枉然。或許是餓了的緣故,剛喂完奶孩子便安靜了下來,阮夏輕輕將他放回搖籃裡,抬頭望了眼牆上的電子鐘,已經九點多,顧遠此刻估計也已在辦公室,阮夏便拿起手機,撥了顧遠辦公室的電話,卻依然沒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