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rdo;阮夏遲疑了一下,而後盡力讓聲音平穩地說道,&ldo;房東太太一週後就要把房子收走了,記得早點回來,我不想帶著孩子流落街頭。&rdo;【070尾聲】靜默,電話那頭突然一片靜默無聲,得不到電話那頭的回應,阮夏心底莫名地有些慌,攥著話筒的手不自覺地收緊,語氣也開始微微地急切起來:&ldo;顧遠,顧遠,你還在聽嗎?&rdo;&ldo;阮夏,我很高興,你終於願意走出來了。&rdo;半晌,電話那頭才緩緩傳來顧遠低啞緊繃的嗓音,以及,略顯急促的呼吸。清冷低沉的聲音,是那般的沙啞緊繃,像是歷經千年的等待後的釋然,心瞬間莫名地柔軟起來,下意識地,還沒意識到自己要說什麼之前,阮夏已低聲開口:&ldo;顧遠,對不起!&rdo;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淺笑:&ldo;既然覺得對不起我就不要再動不動地說要離開的事,也不要讓我找不到人。乖乖帶著我們的寶貝兒子在家裡等我。我很快就會回去。&rdo;&ldo;嗯,記得好好照顧自己!我們在家等你!&rdo;剛掛上電話沒多久門鈴便響起,阮夏去拉開房門。&ldo;上次聽你說準備回老家了,來看看你和小寶寶,什麼時候走?&rdo;剛拉開房門,桑蕊便揚了揚手上的水果淺笑著說道。聳了聳肩,阮夏淡淡說道:&ldo;不回去了。&rdo;桑蕊錯愕:&ldo;不回去你住哪?找到房子了?&rdo;&ldo;住顧遠那。&rdo;阮夏語氣平淡地說著。雙眸眯起,桑蕊帶著研判意味的視線在阮夏平靜的小臉上打量著,緩聲開口:&ldo;你確定沒在開玩笑?前些天你不是還很果決地告訴我你們已經沒戲了嗎?&rdo;淡淡地掃了眼桑蕊,阮夏沒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反問:&ldo;桑蕊,你覺得顧遠是什麼樣的男人?&rdo;&ldo;年輕有為,事業有成,瀟灑多金吧。&rdo;桑蕊淡淡開口。&ldo;性格呢?&rdo;&ldo;強勢沉斂,冷靜自持。&rdo;桑蕊沉吟著開口,試圖用最適合的辭藻來形容他。&ldo;那你見過他失控的樣子嗎?&rdo;桑蕊點頭:&ldo;你昏迷那會見過。我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可以為一個女人失控至瘋狂,我也終於相信,再強勢的男人,在面對痛失所愛的瞬間,也是如此的脆弱。&rdo;也就是那一次,她終於相信,阮夏已成了這個男人生命中揮之不去的一道風景。&ldo;我不知道我昏迷那會他是如何地失控,但昨晚,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的失控與脆弱。那種全然的失控,我真的以為下一秒他會狠狠地將我揉碎,面對那樣的他,那一瞬間我是真的害怕了的,眼淚都因為恐懼而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可就在眼淚滑落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憤怒像是突然被淚水拂去般瞬間消失無蹤,在他滿是撕痛的眼底我看到了濃濃的心疼,以及深埋的恐懼與脆弱。第一次,他是如此真實而不加掩飾地在我面前展現他的脆弱,那一刻我竟覺得自己看懂了他,看懂了他眼底那份對於失去的恐懼,也就在那一刻……我竟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是如此的自私和殘忍,竟然從來沒有真正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考慮過,我發現竟然不忍心再折磨這樣一個如神祗般高不可攀的男人,也就在那瞬間,突然有了給他給自己以及我們的孩子一個機會的衝動。早上醒來沒看到他的身影時,我第一次害怕他會退出我和孩子的生活。&rdo;桑蕊望向她,語氣平淡而嚴肅:&ldo;那你還愛他嗎?&rdo;阮夏緩緩揚起一抹苦笑:&ldo;愛!就是因為太愛才會害怕再一次的受傷,才會一直這麼折磨著彼此。只是,既然已經決定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即使有一天真的會因此而傷得體無完膚我也認了。&rdo;桑蕊淺笑:&ldo;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選擇,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好好珍惜就是!但別有了老公忘了朋友,如果哪天他讓你受傷了,我家的大門還是隨時為你和我的乾兒子敞開的。&rdo;阮夏忍不住輕笑:&ldo;如果你是個男人,就衝著這句話,我二話不說就嫁了你。&rdo;桑蕊笑了笑,頗有些感慨意味地開口:&ldo;阮夏,你已經很久沒有笑得像現在這般輕鬆了。&rdo;阮夏也跟著笑了笑,沒有再開口,心境不同,笑容自然不一樣。自從去了法國出差,也不管是否存在時差問題,每天晚上固定十點鐘顧遠必定會給阮夏去一個電話電話,早上九點時再打一個,這幾乎成了顧遠行程中不可或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