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剛下飛機。&rdo;陸承曜點頭,眉心還輕擰著,剛結束通話電話的手機在掌心上被轉了半圈,長指已開始撥號,看著似是要給航空公司打電話。秦依突然覺得生無可戀,嘴巴在意識之前先開了口:&ldo;什麼時候回國了啊?&rdo;陸承曜似是有些意外,撥號的動作突然就停了下來,抬眸看了她一眼。他這一眼反倒看得秦依尷尬了,她很是理解陸承曜眼中的意外。算起來她和陸承曜其實也算得青梅竹馬了,同住一條馬路,又恰巧從幼兒園大班到大學一路同校。大學前還堪堪同窗了十六載。從小學一年級到高三畢業,兩人總是很不巧地被安排在了前後桌。這種拆不散的同窗情誼秦依覺得很難得,難得得讓她覺得讀書很痛苦。這種痛苦倒不是她學不會,恰恰相反,她成績難得的好,用那會兒班主任的話說,是清華北大的好苗子,只是好苗子也有滑鐵盧的時候。秦依覺得那會兒成績好,泰半得歸功於後面坐著那麼一個陸承曜。倒不是陸承曜幫了她多少忙,或者是教了她多少東西,只是背後多了那麼雙不待見自己的眼睛盯著,哪怕那雙眼睛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都是在盯著黑板或者某些人,餘下的1是不小心從她頭頂上滑過的,秦依總還是不大自在,笑不敢太放肆,說話不好太大聲,除了悶頭學習還是悶頭學習,還總不自覺地保持著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說話也是輕聲慢語的,因而秦依在老師同學中口碑極好,乖巧,文靜,成績好,低調不爭。每年期末秦依拿著期評手冊回家時,秦雙木指著手冊上&ldo;你是個文靜乖巧、穩重從容的女孩,認真懂事,樂於幫助同學……&rdo;總要狠狠嫌棄一番,說什麼盡會睜眼說瞎話。秦依倒覺得老師這評語說得挺中肯的,她確實挺穩重從容的一個人,因而現在尷尬雖尷尬,但迎向陸承曜意外的眼神時還是挺從容不迫的,依然保持著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態度熟稔得確實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陸承曜視線落在了她臉上。&ldo;回來兩個多月了。&rdo;陸承曜淡聲應著。秦依和陸承曜不熟,平時和誰都勉強算伶牙俐齒在陸承曜這裡就愣是找不到話題聊,只能眼巴巴地盯著他掌中的手機,一顆心懸著跟貓撓似的。偏偏身邊有個不省事的,秦依沒開口,秦雙木已經往那隻拉桿箱走去,頗意味深長地道:&ldo;陸大哥,你拿錯行李了啊?正巧……&rdo;秦依右腳不動聲色地往秦雙木那一偏,腳掌勾起,剛好勾住了秦雙木抬起的腳踝,溫潤男嗓風雲突變,&ldo;啊……&rdo;一聲叫後,秦雙木一八幾的個兒以青蛙撲地的姿勢,連踉蹌了幾下將後非常不雅地摔在了地上。&ldo;雙木。&rdo;秦依擔心地叫了聲,上前蹲下身,把他拉起,&ldo;你沒事吧,那麼大個人了還這麼不小心。&rdo;一邊歉然回頭對唐兮然道:&ldo;我弟好像有點摔到了,兮然,那東西我改天再來拿吧,我先送他回家。&rdo;強拖著秦雙木出門,秦雙木抬頭看她時眼神兇狠,大有撕了她的架勢。秦依強拽住他手臂不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神無辜又委屈。秦雙木狠狠瞪了她一眼,還是配合地回頭:&ldo;不好意思,腿好像有點摔到了。&rdo;反拽著秦依出了門,壓低了嗓音咬牙切齒:&ldo;那是你的衣服吧。&rdo;視線還很是鄙夷地往她脖子以下瞥了眼:&ldo;悶!騷!&rdo;秦依右手肘重重地往他肋骨狠狠撞了一記:&ldo;要你管。&rdo;拿出手機,給航空公司打電話。&ldo;誒,你好,那個……行李不用查了,我已經知道和誰換錯了……對,我們已經換回來了,麻煩您了……對了,那個換錯行李的是我朋友,姓陸,叫陸承曜,一會兒他要是打電話給你們詢問行李的事,能麻煩轉告他一聲,就說行李明早我再給他送過去就行,他如果問我名字的話,您就和他說,我會聯絡他的……好的,麻煩您了。&rdo;掛完電話發現秦雙木又一臉鄙夷地看她:&ldo;怕人家知道你有多悶騷了?&rdo;秦依沒搭理他,只是一臉若有所思,回到家時也只是一聲不吭地坐在了沙發上,右腿輕搭在左腿上,雙手抱胸,像在沉思。秦雙木在側沙發上坐下:&ldo;需要我幫忙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