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計可施,雲傾傾只能在一邊看能不能覷著好時機讓周老頭先行離去,她被逮著無所謂,蕭靖安再被逮著也只能怪他當日腦子進水哪不去偏不自量力地夜闖安王府,但是周老頭是她拖下水的,說什麼也不能連累人啊。她對於安沐辰直逼周老頭右盤的舉動極大的不解,他似乎不像是要取他的命,反倒像是在試探。試探?雲傾傾下意識地望向安沐辰,卻見安沐辰冷不丁飛身掠至周老頭身後,手執劍刃直取周老頭右膀,周老頭下意識地反擊,本牢牢握在右手的長劍瞬間轉至左手,隔開安沐辰飛身而來的利劍,力道十足,竟將安沐辰硬生生地震退數步才穩住。盈滿驚詫的美眸不可置信地望向周老頭,左手,他慣用左手!方才那力道他的右手絕對使不出來,人在危急關頭的本能反應往往才是最真實的!難怪安沐辰一直執著於攻擊他的右側……只是……心底某個模糊的猜測慢慢成形,扣著蕭靖安,是否只為了引出一個人?那個傳言中將前朝公主帶走的左膀侍衛?只是,蕭靖安和左膀侍衛是什麼關係?周老頭是否真的是那個人?他又怎麼知道?雲傾傾只覺得頭疼,這種猜人心思的事果真不是她這種腦子的人能做的,不過無論周老頭是誰,似乎與她無關,她只知道盡管他平日瘋癲,卻是這個時空裡在她無助時給過她些溫暖的,況且今晚的事也算因她而起,因而讓他脫身是必然的。因而,在周老頭因為自己那一本能反應而洩露身份怔愣失手即將被安沐辰飛身而來的利劍刺中時,雲傾傾已不要命地憑著自己那點明顯算是三腳貓的功夫擋在了他前面。安沐辰本無波瀾的俊臉微微一變,本直直刺向周老頭的劍急急往側邊而去,險險收回。周老頭覷著這個機會,一把拽住雲傾傾的手,急聲朝蕭靖安道:&ldo;走!&rdo;說著便欲拽著她飛身離開。黑眸微微眯起,安沐辰手迅速抬起一粒黑色的彈珠迅速從指尖彈出,擊中周老頭握著雲傾傾的那隻手,周老頭的手瞬間鬆開,雲傾傾冷不丁被放開站立不穩跌倒在地。已躍出侍衛包圍來到周老頭身邊的蕭靖安欲彎腰將她拉起帶走,安沐辰指尖再彈出一粒彈珠,硬生生將他伸過去的手隔開。周老頭神情複雜地望了雲傾傾一眼,而後牙一咬,棄了雲傾傾,拉起蕭靖安,提氣起身,飛掠過樹梢,疾飛而去。玄衣侍衛欲起身去追,安沐辰卻已擺手讓他們退下:&ldo;不必了,你們追不上的。&rdo;玄衣侍衛聽令退下,頃刻間,本來刀光劍影的儲物房門前僅剩下她與安沐辰。雲傾傾無奈地望著周老頭與蕭靖安消失的方向,看來不用她犧牲,周老頭與蕭靖安已很識大局地棄了她這一算是累贅的棋子。劫走犯人的主謀啊,望著面無表情一步步向她走來的安大少,雲傾傾深深覺得方才讓他一劍刺穿或許還死得其所些。022什麼叫凌遲?凌遲就是那個人明明以著極度無害的態度走向你,你的心尖卻隨著他每一個抬起又落下的腳步而一抽一抽地擰緊,且全身寒毛一根一根地豎起來。雖說都是死,但死有也分魚死網破的抗爭而死以及坐以待斃的等死,雲傾傾覺著她雖說比安沐辰晚出生了上千年,但腦子及骨氣實在應當比他這一古人要強些才是,在這個時空她也算代表了一個時代的人,坐以待斃地等死實在太丟現代人的臉,搏一把說不準還能僥倖逃脫。於是,油然而生的僥倖感頓時讓雲傾傾於絕望中看到希望,美眸不動聲色地往儲物房左側的高牆望了眼,閉眼咬牙,暗自提氣,腳尖一點,身子便似是飄起來般迅速往高牆飛去。人在困境中的求生潛能是無限放大的,就如她,從來沒有如此刻般覺得自己竟然也能身輕如燕。只是,再輕的燕子,被人拽住了翅膀,也是飛不起來的。腳尖剛離地飛起,腰側便陡然一緊,雲傾傾嚇得趕緊低頭往下看,卻見腰間纏繞著得腰帶不知何時已被人帶起,美眸不自覺地順著腰帶的另一頭望去,卻看到安沐辰正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無波的黑潭如深不見底的墨色深淵,將人吞噬其中,清澄雅俊的面容有別於往日的淡冷疏離,卻是帶了些些她看不懂的冷意,而他右手中,正緊緊攥著她腰帶的另一頭。美眸閃了閃,雲傾傾握劍的手快速舉劍往腰帶斬去,安沐辰卻比她更快速地出手,也不知他指尖彈了個什麼東西過來,雲傾傾只覺手一麻,手中的劍應聲墜地,安沐辰握著腰帶的手突然跟著收緊,微微一拽,她便止不住地地朝安沐辰飛去,直至直直地落入他懷中被他手掌緊緊箍住才穩住了跌勢,而她那本應纏在腰間的腰帶,卻也已因安沐辰的使力而從她身上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