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味道從嫋嫋升起的熱氣中撲鼻而來,手腳突然就覺得冰冷的難受,身子也不可抑制的打了個冷戰。垂下眼瞼,她靜靜地望著眼前黑乎乎的藥,低聲問道:&ldo;這是防孕的藥汁吧?&rdo;他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兒,才緩聲道:&ldo;昨夜芮悅給你配的&lso;涼藥&rso;會傷身體,我另加了一味藥中喝了藥性。&rdo;&ldo;昨夜芮悅後來端來的藥也是被你換成了這個嗎?&rdo;她沒有望向他,只是繼續盯著眼前的湯藥。&ldo;是。&rdo;也不知是被那藥的熱氣燻久了還是怎的,眼睛突然就開始酸澀起來,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她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而後將碗交到他手裡,抬眸望向他瞬間陰晴不定的臉:&ldo;謝謝公子。&rdo;他緊緊盯著她,她亦無懼的望向著他。他抬起手輕輕撫上她的臉,拇指輕輕將她唇角沾上的那滴藥汁抹去,頭突然俯下,就這麼狠狠地吻上了她。她卻掙扎著用盡全力一把將他推開。&ldo;公子,我很累。&rdo;她低聲道。他抿著唇望了她一會,柔聲道:&ldo;即是累了便好好休息。&rdo;清冷的聲音卻似是在壓抑著什麼。&ldo;嗯。&rdo;她沒有望向他,輕點頭應了聲。他又望了她好一會才起身走向房門,走到門口時腳步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ldo;傾傾,&rdo;他背對著她,輕聲道,&ldo;若是我沒有將這碗藥端給你,你還是回去找芮悅是不是?&rdo;她盯著他的背影,抿唇不說話,事實上,從醒來到現在,她沒想過要去找芮悅拿那藥。他似是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大概也覺得自己問的多餘,唇角有些自嘲的往上劃開了一個弧度,良久才淡淡道:&ldo;過兩日我要去一趟北疆,你也在府裡呆了好些時日沒有出過遠門了,隨我一道去吧。&rdo;說完不待她回答便關門而出。她看著那扇門緩緩合上後,有些無力的躺回床上,瞪著床頂發呆,他親自將那藥端她她該高興才是,至少省去了她去找芮悅的麻煩,還是被改良過的藥,對身體的傷害也沒了,可是,她心底卻莫名的堵得難受。昨晚離去時雲之晗那番話也莫名的盪漾在耳邊,&ldo;雲傾傾,你未免將自己在安沐辰心底的地位看得太重,安沐辰若真有心阻止你喝下這藥,你到你現在還能安然站在此?&rdo;她承認,她真的被雲之晗那番話影響了,雲之晗說的也沒有錯,她在安沐辰心底的位置真沒那麼重,其實,這也挺好的,她試著安慰自己,心裡卻依然堵得慌。明明應該是求知不得的好事,事實真是如此時,卻忍不住開始糾結難受了,女人啊,果真是矛盾的生物。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明明就從沒有給過他同等的感情回報,又憑什麼去要求他將她看的多重?在這安王府耗得時間似乎也不短了,扳指也已見過,安沐辰雖有那巫人秘術,卻是斷不可能願意幫她的,那第三個人若是依安沐辰的說法已經不在了,她唯一的希望也就只有昀姨而已了,雖說要說服她也堪比登天,但與說服安沐辰比起來,她倒寧願選擇去說服她,至少她還能從她身上找到些許籌碼。似乎再這麼在安王府耗下去除了與安沐辰糾纏愈深外,在這裡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她清楚知道安沐辰對她的致命吸引力,再繼續與他糾纏下去她智慧愈陷愈深,與其等到那時失了一顆心在離開還不如趁著還早趕緊趕緊斷了一切。亂七八糟的想了許多,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會,天臨近中午時雲傾傾才醒來,胡亂吃了些東西便出了門。雖說她未從她背上看到什麼東西,但是安沐辰連著兩次的失神決不是偶然,他那番意味不明的話也不是在勸告,或許,就連她腰上的胎記也不是巧合。雖說有時候迷迷糊糊的活著也未嘗不好,但是有些是一旦上了心,就像上了癮般非要弄個一清二楚才覺安心,現在唯一能給他解惑的只有雲之晗,那個據說是她的前世之人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若是她的腰間也有那個雪花狀的胎記……她也只能祈求她的身上,與她同樣的位置也有那麼一個胎記!一路來到醉倚軒,因是白天,醉倚軒還沒有開門接客,雲傾傾直接從後院翻了進去,直接來到芮悅的房中。芮悅還在睡著,見到突然造訪的雲傾傾時愣了好久才揉著腥松的睡眼問道:&ldo;傾傾,你這麼早過來找我莫不是又要喝那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