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總捏著蕭羽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問：&ldo;蕭羽，你自己到底吃什麼了，你跟我們說實話！咱們現在需要自己人先弄清楚，你身體裡這幾十毫克的克倫特羅是怎麼回事，然後再想辦法向國際羽聯抗辯！&rdo;蕭羽垂頭緩緩地說：&ldo;都是正常的一日三餐和加餐，我沒有出去亂吃東西。&rdo;一群教練條件反射似的扭頭看展翔，求證。展翔用力點頭：&ldo;每頓飯都是我們倆一起吃的，封閉訓練的時候在基地食堂裡吃，最近來這裡比賽，就每天在酒店餐廳裡吃。我們倆不可能出去亂吃的！&rdo;鍾總愣愣地瞪著展翔：&ldo;你說你們倆的飯都是一起吃的，可是翔子你的尿樣就沒問題，你的藥檢是陰性。&rdo;&ldo;那其他受檢的人呢？&rdo;杜老大冷冷地介面：&ldo;昨天咱們隊被抽出來參加藥檢的有六個人，只有蕭羽的有問題，別人都過關！&rdo;羽毛球賽事的藥檢慣常都是抽查，抽取每一輪比賽的獲勝者。昨天中國隊隊員裡被抽籤抓去尿檢的就是女單的龔曉婷，女雙的蘋果組合，混雙的程輝和田小蕊，以及男雙獲勝進入決賽的蕭羽和展翔。展翔腦子裡一片兵荒馬亂，程輝那壞小子都是乾淨的，怎麼會只有小羽有問題？鍾總激憤地一拍桌子，臉色躁紅：&ldo;什麼東西是蕭羽吃過但是翔子和其他人都沒吃的，你們說，啊？啊？……你們快給老子想想，動腦子想啊！&rdo;所有人這時候恍然大悟，異口同聲：&ldo;藥，藥，就是蕭羽你為了治病吃的那一大堆藥！&rdo;助理教練拍大腿：&ldo;對啊！蕭羽在醫院養病期間每天服藥和輸液量都很大，而且歸隊之後還服用過一段時間的中藥！&rdo;眾人隨即齊刷刷地扭頭，目光鎖定羅衛，盯得羅大醫生腦門子上的汗都快下來了。羅衛顯然是有備而來，兩手抑制不住有些發抖，從資料夾裡掏出一大摞準備好的材料：&ldo;這是蕭羽自患病以來服用過的所有藥物，西藥中藥都有，所有的，所有的藥物……他吃每一種藥之前我都仔細檢查過，我很負責地檢查過成分表，沒有問題的！&rdo;杜老大臉頰上的線條硬得能戳死人：&ldo;你確定你每一樣都查過？蕭羽沒有不慎把違禁成分吃進去？&rdo;羅衛的話音開始激動。料想不到竟然出了這種事，這關乎到一名隊醫和一名運動員兩個人的職業前途！ &ldo;我用人格保證，絕對沒有違禁成分。國際反興奮劑中心每年公佈的最新違禁藥品名單，幾百種成分，我倒著背都能背下來，不會弄錯！&ldo;我是國家隊的老隊醫了，也不是第一天干這一行。蕭羽做心臟手術這麼大的事，國際羽聯反興奮劑中心的官員其實也是知曉的，因為我幾個月之前就按照常規程式，把蕭羽患病期間服用的藥物打了一份報告，報備給他們，就是以防萬一！&rdo;羅衛說完又轉向蕭羽，像是對這小孩立誓言、下保證書似的，眼眶突然洇出潮紅色，反反覆覆地解釋：&ldo;小羽，我給你開的那些處方，我是按照你的身體情況，仔細斟酌過的。你最近一直在吃的消心痛，幫助你擴張旁支血管的藥物，主要成分是硝酸酯類，絕對不是違禁品……這方面我不可能瞎胡來，我要是害你吃錯藥了，那我是要向組織負責任的……&rdo;蕭羽木然地點點頭。他潛意識裡從沒有質疑過羅大醫生的經驗和責任心。杜老大陰沉著臉。羅衛在總局各支國家隊服役多年，按常理說不會犯低階錯誤。這人把隊裡的小隊員當成一群寶貝寵物似的，圈養著，伺候著，一人身兼急診、門診、護理、理療、化驗、家政男保姆數職，這許多年為隊伍投入無數心血，懷疑誰有問題也不該懷疑羅醫的職業操守。鍾總急切地揮手一攏，把大傢伙的視線重新收攏過來：&ldo;如果蕭羽沒有吃錯藥，說明根本就不是我們隊伍的問題！檢測的程式有沒有可能存在漏洞啊？&rdo;大家心裡都清楚，如果要推翻國際羽聯的禁賽決定，恐怕只能從程式上&ldo;另闢蹊徑&rdo;，尋找各種可能的藉口來翻案。蕭羽和展翔被一群教練按著頭，又回憶一遍當天的藥檢程式。蕭羽是在檢查室裡當著一個男檢查官的面，留出大約100毫升的生理液體。他自己親手從一大盒乾淨密封的條形碼瓶子裡挑出一套a/b瓶，又是自己親手在a瓶裡灌了50毫升，備用的b瓶灌了25毫升，最後再自己親手把兩隻瓶子重新密封完好，裝進特製的包裝運輸盒，盒子上還插了防拆密封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