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翔垂下眼睫,搖頭:&ldo;不辛苦。應該的。&rdo;&ldo;好兄弟。&rdo;李桐一隻手捏住展翔的後肩,用力按住,眼裡難得閃過一絲嚴肅和莊重,轉瞬又換上笑臉,&ldo;你和小羽毛你們倆,哎呦喂,在場上打球的時候那感覺就特別襯,真般配啊!你和小羽都這麼年輕,在隊伍裡的年份會很長,別急於一時,趁著年輕先出成績,等以後離開球隊,想怎樣發展都方便……翔子,真心跟你說一句話,別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無論是比賽成績,還是感情,真的。&rdo;&ldo;嗯,我知道了……謝謝桐哥。&rdo;展翔點頭,眼球發澀,喉頭抖動。一句&ldo;別給人生留下遺憾&rdo;,說得楓樹下坐著的兩個人眼眶都紅了,各自扭過臉,靜靜地望向遠處,任憑心頭潮水翻湧澎湃,覆沒千山。誰不曾擁有青春年少,誰沒有沉浸過夢想激情?漫漫一條長路,不怕挫折,不怕血淚,怕只怕夢斷沙場塵埃,怕只怕無人攜手並肩前行。我們心底奢望的就只是同伴的一聲鼓勵,愛人的一個笑臉,支援心底最純粹的信念和勇氣,決不放棄,繼續前進! 羽毛迴歸這一年冬天,總局的各支運動隊紅紅火火熱情高漲地奔赴高原,投入新一輪的海埂冬季集訓。蕭羽留在北京修養,進行手術後的康復性運動。他大病初癒後的心肺功能不適合昆明高原的缺氧狀態。被迫與展翔再一次分隔兩地。翔草臨走時依依不捨,在蕭羽的病房裡逗留了整夜,將這人全身上下剝洗乾淨,在床上擺成個&ldo;大&rdo;字型,扒開面板找金子似的,從頭到腳認認真真檢視了一遍,恨不得把蕭羽腳上每一粒圓圓的腳趾豆啃下來,嚼一嚼,吞進肚去。手術很成功。這一次是在蕭羽左側的腹股溝處做了靜脈刺穿,把電極導管探入心房,釋放電流,阻斷消融那一條几乎取了他性命的多餘的血管。這類手術無需開刀,創傷口很小,不傷元氣。反倒是胸腔裡受壓斷裂的那兩條肋骨,更加折磨人,迫使蕭羽不得不穿著彈力繃帶小胸衣,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填了一肚子的中藥和各種補湯,骨頭長好之後才能慢慢地恢復運動。護士長捧著藥盤進屋:&ldo;小羽毛,把褲子脫掉我檢查啊!&rdo;蕭羽把被子拉高到下巴,哼哼著說:&ldo;姐,我脫掉……你要看的啊?&rdo;護士長笑眯眯地眨眼:&ldo;可不是要看的嘛,我不看著我怎麼給你的創口上藥呢?&rdo;&ldo;人家怪不好意思的麼……&rdo;蕭羽臉蛋上的肌肉不停顫動,對護士長阿姨投去窘迫的一笑,五官都皺成包子褶。護士長的眼珠閃出陰測測的光芒:&ldo;小羽毛你還害臊吶?大姐我早就看過了!你手術的時候我特意和同事倒了班,專門排你那一臺手術給老主任打下手,你在手術檯上啥樣子我全都看見了!別害羞了,趕緊給姐脫褲子!&rdo; 蕭羽得得瑟瑟地把病號服褲子褪下來,用大棉被矇住紅彤彤的臉。在一旁觀望的展翔如臨大敵,哀怨的眼神盯牢護士長的兩隻手,眼睜睜地看著怪阿姨掀開小羽毛的內褲摸來摸去,滿腔悲憤化作無聲的吶喊:我的,那隻會動會翹會搖晃的小鳥是我的……護士長前腳才出門,展翔動作麻利地將房門反鎖,撲上床去,把蕭羽遭人染指的部位重新摸排了一遍,用掌心的溫度暖住小鳥,抹掉旁人留下的一切指痕手跡。蕭羽哼唧:&ldo;哎呦,幸虧這醫院的護士都是女的。&rdo;展翔眯眼:&ldo;女的有什麼好?&rdo;蕭羽眼中流露出憧憬:&ldo;她要是個男的,她這麼貼身檢查,我會起反應的……多丟人啊……&rdo;展翔磨牙,半晌,餓虎撲食,你個小壞蛋你敢對別人起反應!蕭羽吱哇哀叫著縮成一團,用棉被矇頭,兩個人在床上嗷嗷叫喚著爭奪被子。同期,西北省羽毛球隊接到國家隊的一紙調令,程輝入選了這一屆的海埂集訓隊。程輝自己都不敢相信,在電話裡跟蕭羽嘮嘮叨叨,聲音裡沒有了往常的爽利勁兒,忽然變得婆媽羅嗦起來:&ldo;小羽,你幫我說說,我怎麼進了集訓隊呢?國家隊的教練竟然能挑上我?全運會的男雙單項我都沒有參加……他們挑花眼了還是腦子裡灌酸辣羊肉湯了?&rdo;蕭羽樂得抱著電話嗷嗷叫喚:&ldo;輝輝小祖宗你還廢那麼多話幹嘛?既然挑上你了你就手腳麻利兒收拾打包扛上槍上陣衝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