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自己堅持讓蕭羽繼續比賽，萬一這孩子打出個什麼意外突發狀況，真出了賽場事故，自己總歸還是要擔責任……鍾全海在腦子裡快速轉動了幾個回合，於是很油滑地把皮球踢回給杜彪：&ldo;他倆是你手下的兵，彪子你來決定嘛，繼續打還是不打？&rdo;你是&ldo;總&rdo;還是我是&ldo;總&rdo;？什麼玩意兒啊！杜彪不滿地瞪了鍾全海一眼，大手一揮，招呼隊醫，做出了決定：&ldo;把蕭羽抬到更衣室去，這一場棄權，直接打下一場！&rdo;‐‐‐‐‐‐更衣室外，比賽繼續進行之中，看臺上時不時傳來陣陣歡呼。更衣室內，蕭羽躺在簡易擔架床上，鼻子裡插著氧氣管。歇過十幾分鍾後，心跳已經逐漸恢復正常，脖頸上的汗水慢慢退潮，臉頰還殘留了兩塊不太健康的潮紅，幾根軟塌塌的頭髮貼在蒼白的腦門上。他百無聊賴地躺著，忍不住咕噥：&ldo;咳，我說歇過幾分鐘就沒事了吧，我自己的毛病，我心裡有數的。&rdo;展翔一言不發，在一旁換衣服，換鞋，收起兩人的球拍，整理兩人的球包。蕭羽歪過臉去瞧著人，哼唧道：&ldo;翔哥，生氣啦？&rdo;展翔眼皮都不抬：&ldo;沒有。&rdo;蕭羽的嘴角彎了彎：&ldo;呵呵，對不起啊，本來挺激烈挺精彩的一場比賽，是我的身體頂不住了，這幾天連續打四場球，累了……翔哥別生我氣。&rdo;展翔用埋怨的眼神瞪了一眼：&ldo;我生什麼氣啊？你這人逞什麼能呢！以後身體難受就說出來，運動場上出過的事故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rdo;蕭羽挑眉道：&ldo;這是雙打比賽麼……我要是單打的，棄權當然是我一句話的事！&rdo;在比賽場上自己掉鏈子而拖累同伴，真是最糗最鬱悶的狀況。展翔一聽這話，立刻就急了：&ldo;你是為了我啊？你再這樣我以後不敢跟你打球了，回北京以後你先給我去醫院看病！！！&rdo;蕭羽不以為然：&ldo;你自己的肩膀也傷了的，噴掉一整罐冷凍劑，那玩意兒噴多了後勁兒很疼的……你都沒說要棄權不打了呢！&rdo;展翔吼道：&ldo;這不一樣的！我的肩膀是硬傷，只是疼而已，疼幾天就好了！你要是休克了，一口氣緩不上來怎麼辦，這是鬧著玩兒的麼！&rdo; 蕭羽趕忙伸出一隻手呼擼展翔的後背，耍賴皮道：&ldo;翔哥，你別吼我麼，我心臟不好，哎呦，您嚇著我了我的心都不敢跳了喂！嘿嘿……&rdo;展翔氣得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撅嘴扭頭。更衣室吊頂的小電視螢幕裡傳出歡呼聲，中國隊的女雙兩員猛女經過半小時苦戰，已經拿下了第一局！&ldo;蘋果組合&rdo;本來世界排名就是第一，因此，比賽打到第五場決勝，仍然是中國隊略微佔優。蕭羽瞟著電視螢幕，心裡難免遺憾，嘮嘮叨叨地說：&ldo;翔哥，我其實就是覺得，咱倆扳平的這局打得多帶勁啊！……就那個球，我分球撥後場，你藏在我身後突然躥出來點殺！……還有那個球，你在前場劈吊，我從後場衝過來撲殺，太漂亮了！我覺得咱倆那幾個球簡直神啦！&rdo;展翔的嘴角浮現出柔和的弧度，露出一顆酒窩。蕭羽用手指輕捏展翔的手腕，說：&ldo;翔哥，真的，我以前從來，從來，從來都沒有打過這麼漂亮的球，這麼過癮的比賽！跟你一起打比賽真痛快，所以我不想隨隨便便棄權的麼……你明白我的意思麼？&rdo;&ldo;嗯，明白……慢慢來麼，以後咱倆還有很多場比賽要打。&rdo;展翔笑出來，心裡其實和蕭羽同感，五個賽點一分一分地追回來，這場球打得真他媽的過癮！他的手腕往外一翻，扣殺的翻腕動作，反掌握住蕭羽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細細地摩挲。自己的左手和小羽毛的右手，掌心同樣粗糙，關節一樣腫硬。同種質地的面板交握在一起，如同左手拉右手，又像是自己撫摸自己的身體……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觸感，早已沿著掌心的紋路和脈搏的節奏，流淌進心房最深處。這算不算某種&ldo;自戀&rdo;？或者是……已經戀上了那一隻帶著稜角的堅韌粗糙的右手，以及那隻手的主人？雖然最後沒能戰勝不可一世的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