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翔一聽這話，臉皮迅速漲紅，悶頭不再吭聲，李桐那事是他心裡的一根硬刺，時不時地冒出來硌著心頭肉。&ldo;你以後別在國家隊待著了，你給我回八一隊去，國家隊真盛不下你這號人！……還有你，蕭羽，你也走人，走人！&rdo;展翔驀然抬頭，針縮的黑色瞳孔裡冒出一絲驚慌的神情：&ldo;杜指，您別讓我回去！小羽也不能回去！……我知道這次是我做的不對，下次絕對不會了。小羽他完全都沒有責任，您別處分他行麼？&rdo; 蕭羽在情急之下，腦子裡迅速組織攻勢，鼓起勇氣開口：&ldo;杜指，這次雖然是我們倆打架不對吧，但是的確是對方挑釁在先，攔車罵人，把翔哥的車子都砸了，所以您不能只看打架的結果我傷了手，翔哥還傷了車啊！&rdo;杜老大瞪眼：&ldo;我管他的車怎麼樣？我是你們倆的主管教練，我只負責盯著你這隻打球的手！&rdo;&ldo;杜指，打架是有前因，有過程，有高潮，有結果的，最關鍵的您得往前倒騰那個&lso;前因&rso;啊！鹽打哪兒鹹，醋打哪兒酸？我們兩個人在外邊都是老老實實低調做人的，從來沒給您丟過臉，可是架不住出門就碰上個流氓，咱們羽毛球隊的也不能讓人隨便欺負了麼您說是不是呢……&rdo;展翔扭臉窘迫地望著蕭羽， 事情鬧大了杜老大一氣之下，不準展翔和蕭羽進訓練館，處分期間不得參加國家隊訓練。這個處罰其實並不算特別嚴重。彪哥也就是打著&ldo;處分&rdo;的旗號，發洩一把心中鬱結的老火。蕭羽那一隻裹著紗布的手不能握拍子，本來就沒法參加訓練。受處分的兩位爺並沒有窩在宿舍裡頹廢地睡大覺，而是很乖地到器械房裡上力量訓練。拍子一天不摸就手生，力量和耐力一天不練就渾身發軟，即使是身背處分這期間，也不能把身體素質荒廢掉。蕭羽坐到槓鈴架下，抬頭說：&ldo;翔哥，幫個忙，幫我把槓鈴擱肩膀上。&rdo;他的手掌不敢用力抓槓，所以需要展翔幫他架槓鈴，然後做深蹲，鍛鍊腿部力量。右手輕輕地扶著槓子，掌握平衡，一下一下蹲起，看起來很吃力，但是蕭羽還是按照杜老大往日的要求，做足了兩組各二十下。展翔很不放心地站在他旁邊監督，用兩手幫他輕輕地抬住槓鈴，怕這小孩過於拼命，手又不好用，一不小心砸到自己。助理教練和展翔對練對抽和後場高遠球，蕭羽手裡不能握拍，卻也跑來場地上站著。他知道自己與展翔的基本功和手上技術都不是弱項，臨陣的步法配合才是被對方攻擊的弱點，現在不練更待何時？展翔在前後場頻頻移動，接殺對面拋來的高球，蕭羽於是就站在他身前，隨著來球的位置，做縱向、橫向、斜十字的步法移動，配合展翔的頻率，尋找兩人之間能夠達到和諧的韻律和節奏。蕭羽的右手沒有球拍，空空如也，卻盡力做著揮拍的動作。膚色白淨的手臂盡頭，就只有一隻纏滿紗布的手，在球場上看起來十分醒目，有些刺眼。甚至就連展翔練接發球的時候，蕭羽都默默地站在他側後方，身體前傾，雙手高抬，很認真地擺出接發的準備姿勢，然後隨著小球的啟動在場上快速跑位……展翔用具有彈性的球拍弦在蕭羽的後臀上輕輕振了振。蕭羽回頭，頂著滿臉的汗水，遞給他的搭檔一個很樂天派的笑容。展翔忍不住一把握住了蕭羽的手腕，纏了紗布的手腕，捏了捏，欲言又止。蕭羽滿不在乎地朝這人撇了撇下嘴唇：怎麼著，二爺，又忍不住想跟咱酸不唧唧地道歉什麼的啊？哼，要是讓我說吧，您那句道歉忒麼的最不值錢了！反正下回你該怎麼樣還會怎麼樣。你展翔跟我是一路的人，都是心裡特別有主意的，你想幹的事情別人攔不住，所以你也甭道歉了，該幹嘛你還幹嘛去吧。反正咱倆是鐵打的兄弟，小爺就一直陪著你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