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大偉：&ldo;遊戲廳？&rdo;孟小北：&ldo;真老土，你們倆就沒別地兒可去了？&rdo;祁亮一撇嘴：&ldo;啐，咱們仨人一起，去過上檔次的地方麼？別地兒小爺還真不太熟。&rdo;一行人在他們朝陽一中學校門口轉了轉，後來還真去了那家最常去的遊藝廳。大過年的，遊藝廳裡仍舊人滿為患，全是小青年和中學生。那時的大眾娛樂生活形態相當貧乏，卡拉ok與網咖尚未興起，除了公園和遊戲廳，就沒別地兒可去。昏暗的烏煙瘴氣的遊藝廳裡，一大排遊藝機。賀少棠這年紀，就嫌這些東西太幼稚，於是掏錢買幣，說，&ldo;你們玩兒你們的。&rdo;孟小北這時突然壯起膽子開口：&ldo;要不然，咱們去打檯球！&rdo;少棠抬眉：&ldo;你還會打檯球？&rdo;祁亮說：&ldo;叔叔您沒見過吧，孟小北檯球打可好了，他可牛逼了！&rdo;少棠半笑不笑，用眼神說話：臭兒子，平時就常來這種地方瞎混吧？孟小北小眼一閃，抿嘴不說話：你打不打？少棠哼了一聲，冷笑道：&ldo;走，讓老子見識見識，你有多牛逼。&rdo;遊藝廳裡面有個套間，就是檯球廳。老闆與幾名小青年正在打球，大冬天穿黑色跨欄背心，吆三喝四，一看就是半不正經的社會人，室內充斥香菸的霧氣。孟小北輕車熟路向老闆點了一張空桌，一塊錢一小時，不限臺上人數。孟小北一擺頭，帥眯眼兒一抖，發出挑戰：&ldo;乾爹，我就想跟你打。&rdo;也是受場內氣氛感染，少棠語氣略帶往日一絲囂張：&ldo;跟我打，你可別怕輸！老子不讓著你啊。&rdo;孟小北也很拽：&ldo;我不用您讓著我。&rdo;賀少棠當場甩掉軍大衣，摘軍帽，又卸掉裡面的軍裝外套，鬆了鬆肩膀。這人剛踏進門，裡面的人一看是當兵的都愣了一下，都往這邊看他，覺著新鮮，威武。少棠捋了捋頭髮，熟練地挑杆，孟小北碼球。孟小北先開第一杆，一杆亂打就先蒙進一個球！少棠含著煙，眯眼道：&ldo;你可以啊。&rdo;孟小北咬著下嘴唇，神情鎮定自若，還假模假式擦擦球杆頂部的灰塵，頗有大將風度，一看就是混跡檯球廳的常客、老手！孟小北俯下身去，瞄準目標紅球，架杆的手輕抖，眼角餘光，模糊之處，晃動著思念的記憶裡那個挺拔俊逸的身軀……他這一杆下去，手心就打滑了。杆頭位置蹭偏，白球旋轉角度也跟著走偏，很容易很正的一個球，竟就沒打進去。輪到少棠，這人找了找角度，彎腰下去，睫毛撲簌，出手。力道竟然大了，球劇烈碰撞檯面犄角，眼瞅著就應該進，結果愣是從洞口又彈出來了！少棠皺眉，低聲一句&ldo;我操&rdo;。那天特別的逗，兩人都發揮失常了，莫名其妙的，一個接一個地打不進！孟小北不服，心裡急躁，轉身扒掉夾克衫和毛衣，抻開肩膀，一臉虎虎生氣的較勁的表情。祁亮嚷：&ldo;別緊張啊，小北！&rdo;孟小北咬著牙嘟囔：&ldo;我今天狀態不好！&rdo;少棠也脫毛衣了，脫到就剩一件淺綠襯衫，紐扣扯松至胸口處。少棠臉色發紅，可能也是酒意上頭，眼裡飽含水汽：&ldo;我今天可能是讓那瓶&lso;蒙古王&rso;整的，讓你幾個姑父輪流灌我，量有點兒超了。我手滑！&rdo;&ldo;我不喝酒絕對沒問題，真的。&rdo;少棠特意對小北強調這一原因。至於為啥打個球都失常了，箇中原因，只有倆人心裡清楚。少棠打一個距離稍遠的球，半個身子俯趴在臺球桌上，一條腿架起來，軍褲繃緊，現出結實豐滿的臀部大腿線條。孟小北就站在旁邊，面無表情地看，神思恍惚，又有一絲小甜蜜，視線順著少棠敞開的衣領探進胸口處……兩人活動開，逐漸進入狀態，周圍已經有人圍上來看，支招，叫好。祁亮是唯恐天下不亂：&ldo;少棠叔叔你們倆誰輸誰贏啊，賭個什麼的！&rdo;祁亮說：&ldo;孟小北你要是輸了，牆角倒立拿大頂五分鐘！&rdo;孟小北反駁道：&ldo;五分鐘？！要死了。&rdo;申大偉說：&ldo;叔叔您要是輸給小北，可就是輸給我們仨，您輸我們什麼？&rdo;少棠打了個響指，乾脆地說：&ldo;問我兒子想要啥，要什麼我給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