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實在忍不住，把哥們兒拎到屋裡，私下拷打逼供：&ldo;到底怎麼好上的，你給北爺爺說實話。&rdo;祁亮摸摸鼻子，調開目光，不以為意：&ldo;也沒怎麼的……他是gay，他喜歡我唄。&rdo;孟小北反問：&ldo;那你是gay麼？&rdo;祁亮沉默，不說話。他是麼？孟小北摟過亮亮肩膀，很事兒媽地說：&ldo;老子作為那方面&lso;過來人&rso;，還是多餘勸你一句，你想好了麼？你不會就是想就近找個人給你補功課吧？！&rdo;祁亮矢口否認：&ldo;外面補習班多了，我又不差錢。&rdo;孟小北：&ldo;找個人給你做飯、洗衣服？……你拿蕭老師當你保姆？&rdo;祁亮：&ldo;……不是那樣。&rdo;祁亮關心地問，你兩隻手怎麼了，都纏著紗布，你傷啦？孟小北聳肩，家醜，我都不好意思說，一群親戚掐架，有人拿刀要扎我小爹，我護他奪刀來著，結果手上劃了好多道刀口，就殘成這樣了。祁亮說：&ldo;你太愛你小爹了，刀你都敢奪，你能為他死吧？&rdo;孟小北看著亮亮，細眼淡定有神，坦坦蕩蕩道：&ldo;我就是愛他。我如果不這麼喜歡他，我跟一個男的混在一起、我有病？&rdo;祁亮望著窗外燈火，半晌道：&ldo;你是不是覺著我有毛病，我莫名其妙？&rdo;&ldo;孟小北，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麼幸運，能有個從小疼你寵你呵護著你、跟你同甘共苦的好男人，而且你們倆正經還是青梅竹馬！從小認識，兩人之間就沒夾進去別人。&rdo;孟小北愛聽&ldo;青梅竹馬&rdo;四字，得意地一甩頭髮簾。那天他和少棠做完，靜靜抱著。少棠略微一抬頭，他立馬就知道對方是想找香菸。他回身在床頭櫃摸到一包煙，少棠點上，抽一根事後煙。他也想抽，一張嘴。少棠用眼神示意，你手傷口沒好，辛辣菸酒都別沾。少棠笑著遞給他只許抽一口……沒有十年相處，不會有這些默契。祁亮說：&ldo;那時候我在大街上碰見蕭逸，我上補習班，他就在班裡給人補課，每天上午下午晚上教好幾個班，也挺辛苦……我操，咱們朝陽一中太可惡了，校長真是孫子竟然把他那套房子沒收了，不給他房子住了！蕭逸在本地都沒有家，難道讓他睡大街，睡天橋上嗎？難不成就只能回杭州老家了嗎，他父母又不理解他，家裡人都不要他了！他在一人家裡租了一間小屋住……&rdo;&ldo;我就說，你與其租別人房子，不如租我們家房！反正我有房，我家一堆房間空著。&rdo;祁亮一口氣解釋得飛快，解釋完自己憋不住樂了，雙手揉臉，臉紅了。孟小北拼命用肩膀拱亮亮：&ldo;嘖嘖，這也算患難之交、雪中送炭啊，哦不對，簡直就是火上加薪！這招可以有啊！！&rdo;祁亮抿嘴樂：&ldo;而且，租我房子我免收房租，給我做飯，幫我補課……他也不虧吧？&rdo;孟小北損道：&ldo;他不虧，但你更划算。亮亮你遺傳祁建東，你就是個做生意的料兒，付出了本錢，你一定要撈回利潤。&rdo;祁亮垂眼道：&ldo;將來我也不知道怎樣，我也懶得想，走一步算一步唄，至少現在有人給我做飯，洗腳。他比我媽對我還好。&rdo;&ldo;我就是……好像離不開他了。&rdo;感情有許多種，並不是每一對伴侶人生道路的詞典裡，都有情深似海、愛比金堅、患難與共、生死相依什麼的，那些小說裡才有的肉麻浪漫詞彙。祁亮是有家不願歸。蕭逸就沒有家可歸。這兩個人，又為什麼不能湊到一起？祁建東偶爾回來一趟，祁亮讓蕭老師躲了，儘量不碰面。他也不怕被他爸爸撞破，或許心理上對他爸仍然存有牴觸和某種強烈的報復慾望，大不了將來就讓祁建東知道，你們都不要我，我找個男人寵著我、照顧我。祁亮有手腳冰涼的毛病，夜裡嫌被窩冷。蕭老師弄個熱水袋壓在被子裡，還勾了一個毛線套子，把熱水袋套起來，怕把亮亮給燙著。這是成熟男人才有的體貼周到，十幾二十歲的大男孩，不懂怎麼疼人。夜裡有時給焐腳，很溫柔。祁亮&ldo;床品&rdo;很爛，睡沒個睡相，喜歡蹬被，還就愛抱著人睡。當抱一個人抱習慣了，後來就慢慢地愈發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