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勾勾手，摟過小北肩膀，開始聊父子間的悄悄話：&ldo;噯，你們班那個穿裙子的小女孩，就跟你一個幼兒園出來現在一個班的，她跟你關係特好吧？&rdo;孟小北一聳肩：&ldo;還成吧。&rdo;少棠：&ldo;生瓜蛋子，跟乾爹說實話。&rdo;小北：&ldo;是實話啊，關係還成啊。&rdo;少棠：&ldo;我去學校門口接過你三回，你回回跟那女生一路出來的。&rdo;小北特小大人兒似的，嘆了一口氣：&ldo;咳，她我們班班長，學習特好，我問她功課唄。&rdo;少棠笑：&ldo;嗯，這樣挺好。&rdo;小北：&ldo;好什麼啊？上回她數學作業有一道題愣給做錯了，結果我也跟著錯了。老師在課堂上問，你們倆誰抄誰的，肯定是孟小北抄劉曉洋的！&rdo;&ldo;我日他的！&rdo;孟小北也跟某人學會說粗話，尚未弄懂&ldo;日&rdo;是什麼涵義，日起來口型很酷，&ldo;老師都沒調查研究，怎麼就那麼篤定是我抄她的啊？！……雖然確實是我抄她的。&rdo;賀少棠意有所指地壞笑：&ldo;那女孩還穿一條的確良帶褶子的裙子，看來家裡條件不錯……你小子可以的啊！&rdo;孟小北都聽出來了，橫眉立目怒道：&ldo;你瞎說，我沒有！&rdo;孟小北反唇相譏：&ldo;乾爹，你和我們廠民兵連文藝宣傳隊那個女的！&rdo;賀少棠：&ldo;小孩兒，甭瞎扯。&rdo;孟小北：&ldo;誰是小孩兒？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女的叫小耿，對吧？&rdo;賀少棠臉上表情消失，斜眯眼問：&ldo;誰告訴你的？&rdo;孟小北笑得也很壞：&ldo;大夥都這麼說，小斌叔叔也這麼說。&rdo;賀少棠嚴肅起來，正色道：&ldo;沒有那回事……我可沒幹段紅宇幹出來的那種事，被人戳脊梁骨。&rdo;賀少棠這樣年輕帥氣一個兵，又正趕上軍裝子弟兵最受人民群眾愛戴尊崇的特殊年代，他身邊怎可能沒有姑娘，要說完全沒有，那是扯淡，或者這人身體有難言之隱。文藝宣傳隊常去部隊慰問演出，一來二去的，那個叫小耿的漂亮姑娘，對賀班長頗有那麼點兒意思。至於具體到什麼程度，究竟有沒有偷摸滾過玉米地，幹過&ldo;那件事&rdo;，孟小北後來反覆研究多方求證，始終無法確定。據說後來，小耿約賀班長晚上出去幽會，賀少棠跟他們班戰士上山巡哨打狼，一個星期未歸，失約。再有一回，小耿約這人去看電影，正好從寶雞過來一個戲班子，在村裡演皮影，少棠風風火火帶小北上棗林公社看皮影戲去了，再次失約。再後來……就沒有後來了。人家姑娘一怒之下甩人，說廠裡追求我的人多著呢，你耍我玩兒呢？賀少棠也無所謂，根本就沒太上心，說到底就是不夠喜歡。再者說，追他的人也多著呢，他在乎？那天少棠和小北上岸，擦身，就一條毛巾，輪換著擦。孟小北抬眼看他乾爹，覺著少棠身上長得特威武，有男子漢氣概，哪哪都有一卦似的，走起路來胯下還有東西一晃一晃。用小斌的話講，姓賀的走起路來那勁兒都浪著嘞！可騷了！他低頭找，怎麼好像自己就沒那麼威風？怎麼就&ldo;浪&rdo;不起來那個勁兒呢。少棠瞟他一眼，冷笑道：&ldo;別找了，沒有。&rdo;孟小北：&ldo;誰說沒有。&rdo;少棠：&ldo;沒長齊呢。&rdo;孟小北：&ldo;我幾歲長齊？&rdo;少棠輕笑，幾分曖昧：&ldo;等你該娶媳婦時候就齊全了！小孩兒，你才多大，要不然叫&lso;小&rso;雞兒呢，小公雞一隻！&rdo;孟小北迴嘴：&ldo;那你是老公雞？&rdo;少棠怒中帶笑，眼睛彎彎的：&ldo;我老？&rdo;&ldo;你敢說我老？&rdo;&ldo;我這是正當年！……老子龍精虎猛的，我老？！&rdo;倆人正逗貧著，旁邊樹林子裡有呼哧呼哧還帶喘息的動作，像是什麼大動物，不止一個聲音，此起彼伏，還不止一隻！賀少棠猛然警醒，軍裝還沒來得及穿，迅速將毛巾圍在胯上，一手從軍褲兜裡掏出一把摺疊刀，另隻手把小北扯到身後，壓低身形，護小崽兒的架勢。&ldo;野豬。&rdo;少棠用口型知會小北。少棠拎刀，小心翼翼摸過去，小北光著屁股毛手毛腳跟在後面，打了雞血般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