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父母都不在北京,對吧?父母不在就沒人管你了,就都推給我們學校管,這像什麼話嘛。&rdo;&ldo;一個孩子家庭教育怎麼樣,看你學校表現,我們老師就都知道了!你看人家孫媛媛,她爸爸是知識分子,是北師大教授!孟小北,你爸爸是幹什麼的,要不然你來告訴大家?!&rdo;孟小北不說話,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褲腰,表情有五分倔強,五分的不在乎。&ldo;咱們班孟小北,看看這數學考試成績!……拜這兩位轉學插班來的同學所賜,咱們班這回平均分在全年級又是倒數!有這兩名學生,考試分數就跟那個秤砣一樣,把全班分數都拽下來了!&rdo;老師這些話,都是在講堂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兒說出來,完全不顧及男孩的自尊。那個年代,甚至直到現在,學校裡,課堂上,許多時候,在老師眼裡,未成年學生似乎就沒有臉面尊嚴需要維護,可以隨意刻薄嘲諷與評斷家庭隱私。&ldo;你說我就完了,你說我爸幹什麼?我爸怎麼了?!&rdo;孟小北臉上嘻皮笑臉神色突然消失,看著老師。班主任正在氣頭上,被熊孩子氣得更年期都提前犯了:&ldo;我說錯了嗎!全班就你最出格!&rdo;每次挨批,孟小北都是酷酷地把臉轉向窗外,望著藍天白雲下的大操場,無聲的抵制,心思彷彿在另個世界……班主任簡直頭疼死,讓孟小北坐前面的位子,他轉過頭跟後面人神聊,在全班面前表演;讓他坐後面,他玩兒前面女生的小辮,還跟全班同學混得都很鐵,上課各種逗樂,尤其招女生喜歡。最後不得已,孟小北被老師把課桌挪到講臺右邊,跟所有同學分開,前後左右都夠不著,他的專座!同時受到此待遇的還有他發小申大偉,坐到講臺左邊。倆小禍害在老師身邊一左一右,被全班同學戲稱咱們二年級一班的&ldo;哼哈二將&rdo;。班主任轉過頭去,在黑板上寫板書。孟小北逮著機會,視線繞過講臺,用口型指揮:申大偉!膠水給我!一隻足球從操場上飛來,正好從開啟的窗子飛進教室!孟小北眼明手快,跳起來麻利兒接球,老師轉身驚呼!只見孟小北直接拋起球抬腳一踢,再從視窗踢了出去,濺起操場上一片叫好,&ldo;多謝樓上了啊!&rdo;班主任瞪他:&ldo;你打報告了嗎!&rdo;底下的同學卻都用歡欣欽佩的目光瞄孟小北後腦勺,特喜歡這個會惹老師炸毛的小子。班主任伸手拿講義:&ldo;噯……我的講義……怎麼拿不起來了?&rdo;&ldo;誰把我的講義粘在講臺上了?!&rdo;&ldo;……&rdo;&ldo;孟小北!!!!!!!&rdo;&ldo;明天把你父母叫來,家長不來你明天就甭上課了!&rdo;班主任怒了。孟小北實話實說:&ldo;我爸我媽都在陝西呢,來不了麼。&rdo;班主任拿教鞭指著他:&ldo;那就叫你爺爺奶奶來,你們家誰能管得了你,到底誰能對你負責任?!&rdo;放學回奶奶家時,孟小北蔫蔫兒地沒提請家長的事,他怕他奶奶又拿笤帚揍他。晚上回到紅廟的房子,某人回來了!孟小北拿脖子上掛的鑰匙開門,只轉了半圈門就開了,他心情一下子激動,躥著進屋,什麼鬱悶煩心事兒都先拋一邊,進屋扔下書包,猛地躥到他乾爹懷裡……&ldo;乾爹!!!……唔……少棠……&rdo;倆人每回見面,都有種久別重逢的迫切與激動,抱在一起的時候,跟以前天天摟著那感覺就不一樣了,終於見到親人。孟小北覺得少棠就連制服外套的料子都如此好聞,毛呢子的厚重味道,還帶著少棠身上的味兒,鼻子埋在裡面,聞不夠。分明就是舊日快樂時光的味道……而且,孟小北一直在慢慢長大。男孩子竄得很快,天天見不覺得,兩個月不見,就看出來。賀少棠把懷裡的腦袋揪出來瞅了瞅:&ldo;臭小子,髮型變樣了?還留小分頭了你。&rdo;&ldo;你又竄個兒了?剛來的時候坐無軌電車還不用買票……現在都頂到我胸口了。&rdo;孟小北眼皮一翻,笑得很帥。時代在慢慢開放,以前是千篇一律的老土的知青頭,或者板寸,小分頭那是漢奸的髮型。孟小北已經留起個四六開分頭,用頭髮簾遮住腦門上的疤,一雙單薄有神的小眼,越長越酷,照後來的話講,越來越有他們學校&ldo;少女殺手&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