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進屋要換拖鞋,上陽臺還要再換陽臺專用鞋!&rdo;&ldo;這還不算完,飯前要求我洗手,飯後還要我洗。冬天水那麼涼,我這麼怕冷的人!&rdo;&ldo;我的手長得這麼嫩,皮兒這麼薄,怎麼能沾涼水?你看你看,皴了吧!&rdo;祁亮伸開手給孟小北看。孟小北爆出一陣毫無氣質風度的大笑。祁亮掰著手指數落:&ldo;還有呢,他家裡廚房灶臺,廁所馬桶,天哪,太乾淨了。我一點兒都沒誇張,絕對一塵不染!吃完夜宵他刷碗,我想客氣客氣我就勉為其難動手幫他擦個桌子,我操,他竟然嫌我擦得不乾淨,他又重新擦兩遍!&rdo;&ldo;上個廁所,哎呦,甭提了,我提上褲子剛從廁所出來,他緊跟著就進去亂看,然後說我撒完尿沒有把他的馬桶邊緣擦乾淨,他的馬桶!我在家從來都沒有擦過!!&rdo;孟小北在墊子上打滾,瘋狂地嚎著笑。孟小北心裡一動,亮亮眉眼間那種不耐煩又偏偏千絲萬縷有勾纏的表情,分明像男人私底下對哥們兒抱怨嫌棄自家賤內糟糠的那麼個意思。除了你媽和你媳婦,誰會等你撒完尿還幫你擦馬桶、給你擦屁股?亮亮你親媽都快不要你了。亮亮親媽上回竟然來了一趟學校,給祁亮送了滿滿一提包的嶄新外貿衣服,還白給孟小北兩件,然後塞給祁亮一堆打折券,囑咐兒子一定把券發給老師、發給班裡同學,幫打打廣告,她的老店旁邊又新開一家外貿時裝店,生意火著。祁亮忿忿地說:&ldo;潔癖也是一種病麼!……反正我就是看蕭逸那個人,不順眼。&rdo;孟小北抖著肩膀樂,毫不客氣地評價:&ldo;亮亮你這人真膈應!你明明看人家不順眼,你還吃他做的飯,睡人家床?一桌吃飯一床睡覺,這關係處得!&rdo;祁亮小聲咕噥:&ldo;他做的麵條真挺好吃,比我媽做飯強多了。&rdo;&ldo;蕭逸這人投錯胎了,他應該是個女的。&rdo;……回溯當夜,祁亮留宿蕭逸家中,兩人什麼也沒有。蕭老師那人可能是上回被少棠威脅得怕了,又或者就是徹底打消掉那方面的念頭渴望,感情上略有消沉。蕭逸抱出兩床棉被,指著裡屋:&ldo;你睡我的床好嗎,我睡客廳裡那個簡易床。&rdo;祁亮撓撓頭:&ldo;哦,這樣,多不好意思的……&rdo;祁亮嘴上說不好意思,就他這副公子哥兒的嬌貴身板,斷然不能睡鋼絲床,睡木板的他第二天都會後背疼。他不僅佔了蕭逸的床,還穿了蕭老師的一身棉睡衣。緞面被窩十分暖和,驅散冬日的孤單寒冷。他躺在床上睡不著,好奇心重悄悄翻床頭櫃抽屜,拿出一樣又一樣。床頭櫃裡有一隻略顯女性化的紅色小鬧鐘,相框,小記事本,半袋惡治偏頭痛的止疼片。照片中的蕭逸穿一身淡青色舊式斜襟長衫,於昆明湖畔倚著漢白玉圍欄,背景是佛香閣。大約是二十多歲在北京上學時照的,年輕時頗有幾分江南才子姿色。祁亮私下也問過孟小北:&ldo;噯,你和你小爹,到底&lso;做&rso;過沒有?&rdo;孟小北半笑著瞟著祁亮:&ldo;做什麼,你懂嗎?&rdo;祁亮:&ldo;我怎麼不懂?我沒親身上陣過我還沒看過錄影帶……我就問問麼,你們倆誰是內什麼……&rdo;祁亮眼底閃過隱秘的光芒,挺害臊又很好奇,用手勢一比劃,左手握出一枚拳眼,右手食指往裡一捅,再一捅,戳戳戳。孟小北仰脖大笑:&ldo;小處男,別瞎琢磨了,你還小呢你那玩意兒捅不進去!&rdo;孟小北藐視亮亮的睥睨眼神就是在說我已經是男人了,你還是個男孩。祁亮問:&ldo;是你那個他,還是他那什麼你?&rdo;孟小北酷酷地道:&ldo;爺們兒拒絕回答這種被窩裡的問題!&rdo;大年三十那夜,他和他小爹一個被窩睡的,也是平生頭一回,在他奶奶家那間小屋裡,沒有外人,兩人坦坦蕩蕩同床共枕,慢慢在被窩裡脫掉全部衣物,戰慄著抱在一起,拿這房間當成婚房。二廠的老式樓房,牆壁厚,房門是沉重上好的實漆實木,兩屋隔音。而天花板很高,屋內甚至能盪出迴音……孟小北那晚特別的浪,他覺得他們家少棠甚至有幾分妖。孟小北是第二回做得稍微熟練,或者是被老帥哥費翔刺激得也像起泵帶電,結實的臀不停衝撞,一雙長腿絞著對方。少棠仰在床上,脖頸向後仰去,然後猛地弓起身,捉住他的嘴親吻,腹肌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