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買了一把跟邵鈞的玩具槍一模一樣的槍,高精模擬的,還帶橡皮子彈,能瞄準能掃射,簡直酷斃了。這一趟自首,羅強把那支玩具槍也交代了,上繳了。羅戰小時候拿到他哥的禮物,特稀罕,珍藏這麼些年,跟邵鈞一樣一直矇在鼓裡。衝鋒槍的手柄夾層裡,其實還夾著一大卷東西。那是羅強從秦成江身上摸到的檔案,裡面有帳目,非法交易的證據。羅強當時就留了心眼兒,把東西截留了,沒交給背後的人,留做日後上天入地的&ldo;把柄&rdo;。他將東西巧妙地塞進槍的把柄裡,交予他寶貝弟弟收藏著了。就是這一卷證物,讓羅強帶著一身的鮮血與罪惡,墮入最深的地獄,在地獄業火中將自己燒成灰燼……76、冷戰腐敗涉黑案結案半年之後,該認罪的已然認罪,待伏法的終於伏法,過度悲憤與過度傷心的人都已經慢慢地恢復平靜,生活仍在繼續。三里屯一代新人換舊人,新開張的酒吧夜店鱗次櫛比。掩映在高檔公寓小區內的這家&ldo;傑酷&rdo;夜總會,門前一水兒豪車,打扮時髦雅皮的男女人頭攢動。大堂裡,沈博文、楚珣那一群狐朋狗友,一共七八個人,坐在大堂最豪華舒適的角落裡,喝著東西,聊天,閒扯,熱鬧著。經理和好幾個服務生殷勤伺候著:&ldo;先生,酒冰好了,現在上?&rdo;沈博文今天喝了五成高,明顯開始上臉。這人喝酒,嘴巴還沒開始說胡話瞎咧吧的時候,臉就先紫紅紫紅的,每回都把自個兒喝得跟一隻熟茄子似的。沈公子重重地一揮手:&ldo;上啥上?不是告兒你們了嗎,正主兒還沒來呢,都給我等著!&rdo;有個朋友不明所以地嘟囔:&ldo;還等啥?人不都齊了嗎?咱們就等酒了!&rdo;沈博文倆白眼珠子把那人瞪回去了:&ldo;酒是給你丫點的嗎?……你丫配喝嗎?!&rdo;沈博文在那噴著,楚珣蔫兒壞地伸手,兩根指頭狠狠捅了這人肋骨一下子,正好捅到那膈應難受的地方,捅得沈博文嗷嗷地叫。沈大少喝高了撒囈掙的時候,他老子都管不住,只有兩個人能治住這廝,一個是楚珣,另一個還沒來呢。一輛越野車斜著竄向路邊,轉彎,瀟灑地一甩尾,車胎在馬路牙子上壓出兩串漂亮清晰的紋路。車上的人跳下來,厚重的皮靴,仔褲褲腳故意嘟嚕在靴幫上,要那個時髦的酷範兒,高領緊身毛衣,腦頂的頭髮看似隨意地抓起,亂亂的,其實是用摩絲抓出的今冬最潮新款。楚珣扭頭從窗戶角瞟了一眼,&ldo;來了&rdo;,說著撇下一大桌人,自顧自站起來,出去迎人了。旁邊斜插過來另一輛車,車裡伸出一個腦袋,叫道:&ldo;噯,你他媽讓讓,幹嘛呢?&rdo;亂髮皮靴帥哥叼著煙,嘴角微聳:&ldo;憑啥讓你?&rdo;那人指著停車位:&ldo;我先來的,你瞎麼倆眼兒,沒瞅見我嗎?你佔我地兒了。&rdo;皮靴帥哥冷冷地扭頭,回嘴道:&ldo;你窩在車裡聊著,隔大老遠的,還想佔車位?誰先開進來就是誰的。&rdo;三里屯附近街道特別窄,店多車多人多,居民區附近車就更多,天天晚上一幫人為停車蹭車吵架打架,見得多了。楚珣一步從店門口邁出來,正好瞧見了,一把撐開從車裡躥出來想掐架的人,推一邊兒去了。楚珣一揚下巴:&ldo;鈞兒,。&rdo;邵鈞跟楚珣拋了個眼,算是打招呼。他把嘴裡的煙拿開,甩著胯站在車前,兩條長腿在一地金黃的背景色中顯得愈發挺拔,帥氣。邵鈞掃了一眼跟他吵架那人的車,竟然還是軍牌,怪不得這麼橫,又是哪個兔崽子開著軍區大院的車喝高了,跑夜總會撒野。邵鈞出門從來不開軍牌,不往自個兒腦袋上套那副馬嚼子。開自家車反而自在,不惹眼,想咋地咋地,外面人反正誰也不認識他。開軍車那人滿嘴酒氣,罵罵咧咧,楚珣一把緊緊摟著邵鈞,把人帶進去:&ldo;甭耽誤工夫。&rdo;邵鈞回頭,薄薄的眼皮子一翻,甩出一道輕蔑的眼神。身後的人佔不著車位,扯嗓子指著罵,楚公子這時候突然回頭,眯眼道:&ldo;有完沒完?放著好日子忒麼不想過了,鈞兒,他們政委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