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國鋼示意:&ldo;你們看,這是食堂後門爆炸物的殘骸,境外高階手段製造的炸藥,比咱們小打小鬧的土炸藥威力大得多。但是,定時裝置的塑膠盒外包裝,我認為是國產貨,有中文字。&rdo;陳處聳肩:&ldo;有什麼意義?&rdo;邵國鋼道:&ldo;這種塑膠盒市面有賣,能查出具體的廠家,牌子。&rdo;一群人面面相覷,還沒太聽明白。這種小破塑膠盒子,又不是路易威登愛馬仕,啥廠家?啥牌子?無非是順義或者房山哪個遠郊區縣塑膠小製品作坊造出來的。邵國鋼又拿出一張證物圖片,指著說:&ldo;這塊刀片,從一大隊三班犯人賴紅兵腹部取出,應該是黎兆輝提前從獄外弄進牢號的暴動武器,這也有牌子,有廠家,外面有賣。&rdo;羅強挑眉,沉沉地盯著邵局長。邵局再亮照片:&ldo;這是 魅影狐蹤五道口附近一條小窄街道,外貿服飾小店和飯館林立,各種燈箱招牌在夜色裡閃著紅彤彤的光。胡巖的緊身西裝馬甲兜裡插著小梳子,正垂著眼給一位客人剪頭髮,眼神淡漠慵懶。最簡單的髮型修理完,再上推子將後脖頸長出來的兩撮碎髮茬子推掉,肉脖子推得光溜溜的,活像一段用開水褪過毛的臀尖。小店門臉非常小,門口燈箱上貼著&ldo;伊莉莎發x屋&rdo;什麼的字樣,中間還掉了一個字,一直沒填補上。胡巖出獄沒幾天,四處找工作。他也去過原來上班的&ldo;靚麗魅影國際造型屋&rdo;;那是一家高檔連鎖店,好幾個城市都有分店,進進出出服務的客人至少是白領,金領,時尚人兒,店裡用的擦頭髮毛巾和剃鬚水都進口的,燙個頭續個發好幾千塊。老闆見著胡巖,面有難色,小胡,我們也不是不想要你,你這幾年也挺不容易,可是我們店這檔次,這消費環境,你也看到了,不太適合你現在。畢竟,我們往來的都什麼客人?將來讓客人說起來我們店造型師有案底,捅了人,坐過牢的,影響公司聲譽。這家&ldo;伊莉莎發x屋&rdo;是東北打工仔開的小門臉,就在居民區街道口,便宜,方便。來剪髮燙髮的都是大叔大嬸,還有附近各所大學的學生。十塊錢一個男發,二十五一個女發。胡巖比別的打工仔有優勢就在於他是本地人,輕車熟路,不用店老闆為他張羅食宿。胡巖收起推子,刷子蘸粉把後臀尖上的碎茬掃乾淨,大褂兒一摘,齊活了,十塊錢,走人。老闆上街對過找人打牌去了,隔壁小飯館魚缸裡晃動著幾條行動遲緩呆傻的草魚。店裡就一人,閒得極其無聊,胡巖洗乾淨手和臉,自個兒坐到轉椅上轉了幾圈兒,然後對著大鏡子,敷面膜。墨綠色的海藻泥清潔膜,厚厚一層塗到臉上,再貼一層紙膜,敷著,小胡仰在椅子上,翹著腿,閉目養神。門口有腳步聲徘徊,靴子踩上樹葉的聲音。胡巖微微睜眼,透過紙面膜兩個窟窿眼兒看人。從大鏡子裡恰好反射看到隔壁小飯館門口的魚缸,魚兒目光呆滯。魚缸厚壁有反光,映出角落裡一襲男人的身影,頭型幹練,暗色風衣沾染塵土泥漿,腳上一雙軍靴。胡巖兜裡的小梳子小剪子嘩啦啦掉在地板上!他整個人直接從轉椅上出溜下去,蜷縮到椅子後面,從椅背後面閃出半張大白臉。只看了一眼,小狐狸後脊樑骨一陣涼氣兒往頭頂上竄,兩腿之間都是涼的,直抽縮。午飯晚飯全部化作一汪酸水往上嘔,嘴裡莫名的全是那一箱葡萄的味道……胡巖貓著腰,手腳並用,直接從理髮店後門溜走,一眼都不敢多看。他們這家店面其實就是租用了居民樓一層臨街的一套房,把起居室改裝成店鋪,外面開一個前門,後門進去是這套房的廚房臥室,還有洗頭小工住的地下室。胡巖衝進地下室,迅速將門反鎖,抓起桌上的電話聽筒,在桌子上找邵國鋼邵局長留給他的聯絡號碼。聽筒裡沒聲音。胡巖手忙腳亂地按鍵,沒有聲音,電話線似乎讓人弄斷了。他的手機電池沒電,他撲到工友床上找手機,身後直不楞的一嗓子:&ldo;別找了。&rdo;胡巖猛地扭過頭……倆人用詭異的姿勢僵著,都是大眼瞪小眼,小胡是嚇得,輝子也是給&ldo;嚇&rdo;得。黎兆輝歪著頭,眯著眼,端詳胡巖用三個窟窿眼兒透氣的面膜臉。胡巖往後退,退到牆邊,警告說:&ldo;你別鬧……你別過來。&rdo;黎兆輝忍無可忍地伸手,一把揭掉恐怖的大白臉面膜紙,然後發現下面還糊著一層綠色海藻泥。那顏色,那塗抹,像極了緬甸叢林中滿臉塗了墨綠迷彩保護色的持槍少年!小狐狸一雙眼鑲嵌在泥巴臉上,眼珠黑白分明,靈秀髮光……黎兆輝沉默而怔忡,著魔一般,突然伸出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