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瞟著小邵警官,閒扯聊天。&ldo;邵警官,您怎麼又來了呢?特喜歡我們這兒的環境吧?&rdo;&ldo;邵警官,工作辛苦吧,累吧,以後調我們醫院當保安唄!我們正缺保安呢!&rdo;&ldo;邵警官,我電影票買多了一張,找不著人陪我去,要不然正好,今兒晚上你陪我看場電影好嗎?&rdo;白衣天使祭出殺手鐧,小邵警官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雙桃花眼滴溜轉著,笑得輕鬆明媚:&ldo;電影啊,我還真是老長時間沒機會看電影了,我真特想去……啊!!!&rdo;邵鈞坐在床沿跟護士打情罵俏,冷不防一隻大手忍無可忍從被子底下伸出來,在那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擰了一把小邵警官的翹臀!邵鈞沒防備,&ldo;啊&rdo;了一聲。小護士:&ldo;咋了?&rdo;邵鈞笑著露出一口白牙:&ldo;沒……電影我是想去,這不是忙麼,嘿嘿,去,去不了了。&rdo;邵鈞淡定地伸手到背後,跟被子下面那隻罪惡的大手搏鬥,狂掐。羅強躺在床上裝睡,私底下那隻手,摸到邵鈞屁股上,隔著褲子摳哧,撓得邵鈞快要起火了……等小護士走了,邵鈞把門一關,翻身撲過去。&ldo;你撓,你撓,我讓你撓!&rdo;&ldo;哎呦,老子的腰折了,折了,小崽子悠著點兒!……&rdo;羅強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罩著大被,看人的眼神漆黑濃重。被子下邊兒,那兩隻手,十指緊緊糾纏著,膩膩地捏固著,互相望著對方,視線膠著。那時候的滋味兒,就好像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渴望著對方,已經太久了。41、牧場黃昏半個月之後,羅強出院。這人的傷其實還沒好全,一條腿結痂後疤痕累累,每天還得有人照看敷藥,可是堅決要求出院,說醫院裡太悶,老子無聊得淡出個鳥!能不悶嗎?小邵警官就算再記掛他,一星期也只能擠出時間跑一趟,匆匆忙忙的。因為監區發大水,廠房停工,全體人員一齊上陣,每天不幹別的,就刨髒水了,把牢號刨乾淨了再去刨食堂和廠房,一天下來渾身都是泥水,累得死豬樣。有的武警小戰士好多天站在積水裡,襠都快泡爛了。出院的那天,邵三爺開著單位的吉普車,親自來接羅強。這種接人的事兒,一般不能單獨行動,怕出意外,邵鈞是跟王管教一起來的。羅強拄著一根拐,慢悠悠地從住院樓出來,移駕到車裡,讓邵鈞把他兩隻手銬在鐵欄杆上。羅強的視線掠過邵鈞的臉和脖頸,眼底透出淺淺的溫度。他腦袋上長出寸來長的發茬,黑硬黑硬的,下巴颳得很乾淨。住院一段時間吃得好,睡得香,把人都養胖了,臉變圓乎了。又或者不是胖了,而是氣色紅潤,神情柔和許多,那張臉不再像岩石散發出一層清冷的光、拒人千里之外。他們一路從醫院往監區大院開,往日常走的那條路段被洪水沖毀,只能繞行,繞了一段遠路。這次暴雨山洪,附近縣城和七八個鄉鎮遭受慘重損失,沒來得及收割的糧食蔬菜全部被水捲走,路邊爛菜葉子堆成小山。被水淹死的生豬和家禽屍首成堆,環疫部門一車一車地把屍體拉走焚燒。王管在縣城的家也遭了災,家裡跟個小池塘似的,過膝的水面漂浮著臉盆、暖壺、孩子的書包……邵鈞一路上不停地嘮叨慰問同事老大哥:&ldo;王哥,待會兒咱路過縣城,要不然,你乾脆就近回去吧?&rdo;王管說:&ldo;沒事兒,家裡有你嫂子收拾。&rdo;邵鈞表現得特別關心,特熱情:&ldo;王哥,有啥要幫忙的,您告訴我,您一句話!我幫您歸置,別累著嫂子!&rdo;王管感動地說:&ldo;哎呦,不用不用,哪敢勞動你?&rdo;邵鈞說:&ldo;您愛人一人兒也忙不過來,家裡還有孩子,不好弄,咱車正好路過,你回去吧,我幫你打卡,今兒晚上我盯著。&rdo;王管讓他給說動了,神色間有些猶豫:&ldo;咱這一起出來辦事兒,我半路跑了,讓你一人值班,合適嗎?&rdo;邵鈞輕鬆地一擺頭:&ldo;有啥不合適的?咱倆誰跟誰啊,您還跟我客氣!&rdo;&ldo;您放心,沒事兒,我一人開回去就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