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強哼道:&ldo;老子早就認識他了。&rdo;邵鈞問:&ldo;你啥時候認識的?……&rdo;&ldo;操,別告兒我當初是我爸爸抓的你?!&rdo;羅強一口煙噴出來,低聲罵:&ldo;你丫的……&rdo;邵鈞叉著腰歪頭看人,難以置信,突然忍不住大笑:&ldo;還真是啊?!&rdo;&ldo;羅強我爸要是能親手把你這種人逮著,他竟然能抓住你?那我可真要對我爸刮目相看了我崇拜他了,我以前可真小瞧他老人家的能耐了!&rdo;邵三爺這種人,可能是從小讓家裡保護得太好,雖然驕縱些,但是人單純,根本就沒太多心計,時不時暴露出小孩的脾氣心性,要對誰好就是真好,沒心沒肺的。他這一沒心沒肺,羅強也怒不起來,讓邵鈞幾句話說得,真是沒治。邵鈞特別坦率地說:&ldo;羅強,沒事兒吧?不至於因為這個,就記恨上我吧?&rdo;羅強無奈地撇嘴:&ldo;……那,老子還不能記恨你幾天啊?&rdo;邵鈞:&ldo;你都記恨超過二十四小時了,瞧那張老臉都耷拉下來了,真他媽不讓人待見!&rdo;羅強:&ldo;老子就長這樣兒不成啊,看不慣不待見,你甭看!!!&rdo;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又恢復了臭貧的日常模式。邵鈞說:&ldo;噯,我爸爸挺酷的吧?&rdo;羅強閉了一下眼:&ldo;你長得也有點兒像你爸,能看出來,是親的。&rdo;邵鈞神情裡難得露出嚴肅和穩重,說:&ldo;家裡亂七八糟的事兒且先不表,就公事而論,我爸是個很不錯的警察,有能力,真辦了幾個大案子。&rdo;&ldo;要不然也不能把你這隻鳥給打下來,對吧?&rdo;邵鈞話音裡帶著幾分小得意。哪個小孩都驕傲自己有個能幹強大的爸爸,爸爸要是在外邊兒沒出息、沒本事、沒事業,那簡直比這個爸爸在家裡不是好爸爸更加丟臉。羅強沒有回答,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把臉別過去,靜靜地抽完最後一口煙。他把菸頭捏在自己手掌心,直接掐掉,指肚厚皮留下煙熏火燎的黃色印跡,就是要那個生生的疼勁兒……&ldo;邵警官,是你爸讓你調走的吧?&rdo;羅強吁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說:&ldo;聽你爸的話,別再耗下去,純屬浪費你的人生,你爸是真心為你好……走人吧。&rdo;31、籃球場上的吻羅強甩下一句&ldo;走人吧&rdo;,漠然轉身走了,菸頭踩在腳下,沒跟邵鈞再多說一句話。&ldo;羅強你回來。&rdo;邵鈞張口叫人。羅強不理他,走了。&ldo;羅強,你給我站在,你這人啥意思?!&rdo;邵鈞臉色慢慢變了,呆站著,突然有種不知所措的茫然……羅強也是男人的風格,乾脆利落,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不想說廢話。為了報復邵國鋼而傷害邵小三兒,他怎麼都做不出來這種事兒,下不去手。自己不能下手,邵鈞要是讓隊伍裡別的犯人欺負著了,羅強也絕忍不了。三饅頭幸虧是要調離監區,調回局裡,而不是調到別的隊伍,到時候真出什麼事兒,護都護不著人。三饅頭進到機關,當個小科長小處長,從此陽關大道一路平蹚,安全,安穩,踏實,讓人放心。邵國鋼的及時出現,只不過是給了羅強當頭一棒子,讓他猛然回過味兒來,邵小三兒是邵小三兒,他就不是衚衕大院裡抹著泥巴長大的一個野孩子,他不是羅小三兒!邵鈞生在一個什麼樣兒的家庭?家裡多少人疼著?邵鈞從小玩兒什麼玩具?邵鈞穿的什麼衣服,什麼褲子,襪子上有破洞麼?邵鈞吃得起小碗兒吧,他吃那個嗎?邵鈞上得什麼學校,唸了多少年書?兩個人,根本就是兩路,從來就沒有在同一條人生軌跡線上出現過。以後也見不著面,這樣兒最好。自從那天開始,羅強每天在廠房到點下班,跟順子胡巖刺蝟一起去食堂打飯,再也不跟邵鈞偷摸到二樓小平臺上聊天了。那感覺,就好像啥都沒發生過,倆人從來都沒聊過。正值週末,清河監獄籃球聯賽打得如火如荼,各個隊積分逐漸拉開檔次,即將決出東西部賽區前幾名,進入複賽淘汰賽。邵鈞手底下這支雜牌軍,經過上次的停賽處罰,最近也解禁了,得以重新參賽。然而,隊伍歷經罰分和停賽,積分一下子滑落到東區倒數第二的位置(跟他們打架的那個隊自然而然是墊底),這個賽季的名次總之是甭想了,上場比賽純屬是舒筋動骨,給爺們兒們爭一口氣。這場比賽,七班鐵三角打得異常積極,玩兒命,羅強連囚服都甩到場邊了,上身是白背心,下邊兒一條大褲